护耳不屑道:“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追着两个小孩不放,算什么能耐。”
“哈哈,这个小姑娘是小孩没错,可你?还是算了吧。”
“你说什么”
护耳此刻怒气冲冲,平生最恨他人评议他的身世。所幸汩流法师也算是个明白人,并未再继续讲下去。汩流法师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弄弥儿,心中认定只要跟着弄弥儿,就一定能够找到千年灵妖。护耳的心里也明白,只要弄弥儿出现的地方,千年灵妖的气息就会变得尤其的重。
千年灵妖的定力何其的足,岂是普通人和能力低微的术士所能比肩的,所凭借的只不过是自身高强的聚力罢了。
嗷呜~嗷呜
忽然,一声声长啸打破了寂静的凫凫山林,三人不约而同的诧异道:“哪里来的狼?”
惊愕半响,汩流法师咂声道:“异象,天降异象!”
青天白日,群狼兴奋,必有大事发生。
汩流法师眼露红光,抑制不住的兴奋,默念术语,化作一道红色的身影,顺着狼嚎的方向刷刷而去。
见汩流法师真的去了,护耳便叫道:“啊,终于摆脱他了。”
弄弥儿心下不安,轻声道:“为什么狼会叫呢?”
她从前经常上凫凫山寻找药草,可从未听到过狼在白日里叫的。
护耳看着她,笑道:“你说,会不会是千年灵妖出现了?”
弄弥儿摇头表示不信,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会是她吗?”
心底是重重的失落,又暗自祈祷,她最好永远不要出现才好。可是师父呢,师父又去哪里了呢?会不会也变成了死魂灵?
“啊~”
突然,声声痛苦惊惧的喊叫再次划破了长空,从苍翠的林中竟跑出一个全身是血的血人来!
“救命啊,救命啊”
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仿佛身后有万千只怪物在追杀他。
护耳和弄弥儿都吃了一惊,护耳一把抓着他,血人狂乱的挣扎着,神志不清的喊着:“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吴大叔!”
弄弥儿惊叫一声,那不是街头的吴纸匠吗?他失踪之后,吴大婶就哭成了泪人,她也跟着担忧了许久。
可是如今他怎么会在这里呢?除了他和崔大壮以外,还有剩下的八个人呢?
见来人叫嚷个不停,又爱乱动,护耳索性使了个催眠法,让他昏了过去。
“你怎么了?”
护耳忙拉住弄弥儿,感觉她整个身子都在摇晃。
弄弥儿轻轻摇头,突然惊慌道:“汩流法师不会出事吧?”
“算了吧,别人都死光了,他还活得好好的,放心吧。”
少年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示意她安心。
弄弥儿想,是她干的吗?她不敢想,也不能去想。眼睛发直,脑袋空白一片。
弄弥儿轻轻道:“我们回去吧,吴大婶想他得很。”
她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恐惧,只是本想安慰自己,却不知为何说出了这句话,只好扯出一丝苍白的笑容。
护耳怔了怔,道了一句:“好。”
晦暗的天色,幽绿的树丛中,一黑一白的人影,搀着血人离开了凫凫山林。
悲伤,痛苦,绝望,一直压抑着这个妇人。她抬起头来,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分别十多天之后,她竟然辨不清他的面容来。待将他的身子洗净之后,这才看清了他身上的数道伤口,许多地方血肉模糊,森森白骨毕现。他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地狱,也是用了多少的努力才从那里逃脱出来?她不敢想,只能哭,眼都要哭瞎了。
弄弥儿让水苏给他看过伤口后,水苏只是摇摇头,以示回天无术。
三人都暗自惊心,沉默不语。
护耳道:“这看来,有些血迹还不是他的,只怕是无法想象的惨状。其他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弄弥儿,我心里很不安。”
水苏捂着自己的胸口,又道:“而且鹿篱也不见了,长生庐的麒麟幻阵也被破了。你知道他一直……”
再也不能说下去了,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那个名字逐渐沦为禁忌,开口就觉得惊惧,如果这一次真的与她有关。她绝对不要原谅她。
水苏不安道:“你说,那个是她做的吗?”
“我不知道,水苏,我真的不知道。”
“可是,所有人都说是她做的。”
“啊,呜~”
吴大婶哀哀的哭泣着,终于连最后一颗泪也流干了。
三人连忙推门冲了进去,干硬的床板上,又多了一具新鲜的尸体。妇人的脚下是殷红的鲜血和碎裂的碗片,喉间仍在汩汩流着红色的液体。她的手紧紧的捧着死去男人的手,哀痛着的脸突然就舒缓开来,既然不能同生,那就陪你一起死去。
弄弥儿呆立半响,突然嚎啕大哭。
漆黑不见五指的夜,远香镇的人们都渐渐进入梦乡。
秦家楼内,却依旧灯火通明,高高的阁楼上,中年男子愁眉紧锁,来回踱步。担忧和焦虑已经困扰了他许久,风吹过纱窗,他的身子一怔,露出乌黑色的眼眶。心中悲道:艽儿,艽儿,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派出去的护卫们一个个的都离奇消失,如今,他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楼外突然嘈杂一片,他心下一惊,忙推门去看,下属们屁滚尿流的滚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脸上尽是惊惧。
“楼主,楼主,死人,死人又活了?”
谁死了?秦风冷眉一竖,拧紧了其中一个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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