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傻呀?”铁蛋道,“但是这个人跑到东边转了一大圈,没找到那个大叔,然后他又回到镇子里,故意横冲直撞大呼小叫了很久,才跑到这里,一个劲的喊那个大叔出来。那个大叔一直没出来,我觉得可能是跟他错过了,根本没看见。”
鲁逢春咬牙切齿地骂道:“奶奶的,不就是平安寺,也是爷爷的地盘,爷爷回去就把它翻个底朝天,不信翻不出线索来!”
铁蛋言语流畅,明显最多着了点凉,鲁逢春一颗心落回肚里,才想起来对季舒流道:“季兄弟,我这么大岁数了就这一个儿子,你救了他的命,就是整个不屈帮的恩人,以后只要你开口,没有我不敢办的事。你杀人我就帮你挖坑埋尸。”
季舒流对他笑了一笑,想到生死未卜的潘子云,笑容迅速地消失不见。此事越来越蹊跷,他担心贸然走漏风声反而连累艾秀才、潘子云甚至费神医遭人灭口,不敢在铁蛋面前说出全部的真相,思索良久才把马凑到近前,小声道:“我现在就有事相求,但你别让任何其他人知道,铁蛋,你也别说出去。”
鲁逢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看出他脸色不对,肃然道:“行。”回头叫几个手下跟在二十丈开外。
季舒流道:“第一,我怀疑铁蛋遇见的这件事不简单,希望和你们一起查到底。”
鲁逢春道:“没问题。”
“第二,这个东西你见过没有?”季舒流悄悄拿出艾秀才交给他的半块玉佩。
“不认识,”鲁逢春道,“这个玉佩成色又不好,想查都没处查去。”
“第三,大概也不用问了。”季舒流泄气,“有关天罚派,你在永平府听没听过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传闻。”
鲁逢春一顿:“这事很要紧?”
季舒流吃惊地看着他。
鲁逢春肃然看了他一眼:“天罚派失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上官判当年没死。儿子,你也听好了,这是你爹的秘密,其实,我和天罚派有仇。”
二
“江湖中人都知道,鹰眼老柳几十年不死心,最终抓住了一个灭门惨案的真凶……”
那真凶逃亡以后隐姓埋名,娶妻生子,在当地修桥铺路赈济灾民,俨然是个大善人,可惜当年的灭门惨案手段太过狠辣,罪无可恕,官府最终还是判了他斩首。
他后来娶的妻子在他斩首同日自杀身亡,死前依然坚信丈夫是个好人,认为这是贪官图谋富商家产而构陷出的冤案。他不满十岁的儿子悲痛欲绝,雇凶谋杀捕快老柳,将之重创。老柳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亦是喟叹不已,从此隐退,不再涉足江湖。
季舒流到永平府以来,已经听见好几个人提起这个故事,疑惑地道:“此事好像真的发生在天罚派失踪前不久。”
“不是,跟天罚派失踪没啥关系,只不过,”鲁逢春指着自己残疾变形的右腿,“那个雇凶杀人的儿子就是我,我雇凶重伤老柳付出的代价,就是九岁那年,被上官判亲手废了一条腿。”
季舒流惊诧道:“你当年……”
“我当年当然相信我娘的话,认定我爹不是那种人,现在……唉,我爹还真是那种人,证据确凿得很。”
铁蛋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老柳不是没死吗,他凭什么打断你一条腿?”
“儿子,老柳要是死了,你爹我还活得到今天吗?”鲁逢春哂笑,“上官判没要我的命,只打废一条腿,已经是手下留情,他说我要是再大几岁,就把我两条腿都砍下来。当年天罚派仇家遍地,不就是因为很多被杀之人的亲朋好友觉得罪不至死。”
季舒流沉默片刻:“年纪尚幼,事出有因,心存误解,杀人未遂,上官判下手过重了。”他看着鲁逢春,“但一个九岁孩童,商人之子,如何能找到可以行刺鹰眼老柳这等成名人物的杀手?我只记得,苏门寻找雇主,都是看谁和人有仇,心存杀念,自行派人上门联络诱导。”
“聪明,”鲁逢春总是粗鲁浅显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深远,“就是苏潜手下。那回去刺杀老柳的人运气不好,上官判正好路过,横插一脚,直接把他们宰了。本来上官判也找不着我,但是我当年特地请苏门的人写了几十张给我父母鸣冤的大字,叫他们杀完人之后扔在街上,上官判一搜,他奶奶的正好找上门来。我以前也是蠢,总觉得欠苏门几条命,逢年过节还给他们送点礼,却不知他们暗中早就跟老南巷子打得火热。后来一想,苏门不就是看中我手上握着的那点家产,才勾引我雇凶的?我真他娘的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奚愿愿曾在苏门见到鲁逢春,潘子云因此怀疑鲁逢春也和苏门有勾结,却原来是这个缘故。
季舒流道:“看来你其实不姓鲁。”
“鲁是我姥姥的姓,现在我就姓鲁。”
季舒流微微点头,又问:“可你为何知道上官判还活着?”
鲁逢春道:“我这个人,枪法上还是有点天赋的,但是直到十年前才武功大进,一举击溃老南巷子,当上英雄镇的头号人物,你就没奇怪我是怎么大进的?”
之前为了宋老夫人的事,尺素门详细调查过鲁逢春的来历,虽然没查出他刻意隐藏的身世,也知道他无亲无故,十几岁就混迹街头。最早他只学过一点不入流的拳脚,借着拐杖之力笨拙地出招,但为人仗义,多次替弱者出头,名声很好。随着出手渐多,他武功也磨练得越来越好,后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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