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帆来回看两人:“你们有事就先聊着,我去跟老板说两句话,看能不能给咱们晚饭加个菜什么的。”
张扬一笑,都没怎么看房昊:“得了,你就别为难老宋了,我和房昊就刚好碰见,就说两句。”
结果这么“刚好”,就“刚好”了好几次。
李景帆一直给人留着面子,从来没在张扬面前说什么,但这么着下去也不是个事。等又一次在马场上碰见,他胳膊一抖,把马鞭收回到手里,似笑非笑:“房昊,这几天见你可不是一次两次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追哪个呢。”
房昊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儿。”
张扬从头到尾都没放心上,等他骑着马跑远了,李景帆一夹马肚子靠近了些:“我说真的,房昊,别拿你那一套放在张扬身上。”
房昊略略吃惊了一下,想是没料到李景帆会这么直白说出来。
但他马上就否认了:“我哪里会撞这个南墙,人家都快结婚了,我凑什么热闹?”
李景帆一时没反应过来。
房昊似乎觉得有些好笑,隔空凑过来一揽他肩膀,低声道:“我看这话得给你说才是。”
李景帆确实有那么点心思,虽说他自个早就把那个刚冒头的小芽来回扼杀了好几遍,猛然听见这么一个消息,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张扬要结婚了。
这次能在b市留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筹备婚礼!
他自诩跟人称兄道弟,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李景帆挺不高兴。不过这种不高兴的情绪也就持续到张扬领着自个女朋友来找他吃饭,给他正式介绍。
李景帆也想得开,况且张扬也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两人意气相投,何必非要扯上情情爱爱的事。
后面几次出去,张扬就带上了他女朋友。李景帆得空私下里问了他结婚的事,张扬问了句他是从谁那听来的。
李景帆报了房昊的名字。
张扬稍微说了两句婚礼的事,就把话头带到别的地方了。李景帆本意是想帮忙的,但看到对方这个意思,也就作罢了。
李景帆到后来也没问他怎么和房昊那么熟的,两人联系渐渐少了起来。
院里把一个挺大的项目交到了他手里,以他年纪履历,算是破格提拔了,招了不少人眼红。不过也还好,大家都是知识分子,至少不会在面上争个赤头白脸的。
当时领导找他谈话的时候,李景帆就明确表示推拒了,但像是他们这种单位,布置工作跟下命令性质也差不了太多。领导还话里话外的暗示他,这个项目也是上面给他的试金石。李景帆一下就听出了言外之意,也就是说,如果他完成的不好,也就证明自己没能力了呗?
不论怎么说,项目最终还是接到了手里。
连续几个月,他都一心扑在工作上。
有几次碰到房昊,张扬这两个字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却也从来没有深究。倒是听房昊提了句,因为上面任务,张扬临时被叫回去了,本来都开始准备的婚礼又耽搁了下来。
李景帆嘴上应着,心想的却是张扬也给他送请帖,礼金包多少才合适?
取向小众在这点上就是吃亏,周围人接二连三结婚生孩子满月升学毕业纪念日……一个月来那么三五回,还从头到尾没回本儿的机会。
李景帆工资不高,也就是b市平均工资,国内和国外不同,职业性质决定了他几乎没有创收机会。多亏组织关怀,还有特殊津贴这一项,才能把自个包圆了稳步迈小康。
其实还是国外好,除了收入和工作环境,还有那么一帮不靠谱的哥们朋友。国内里除了张扬,还真没有哪个能玩到一起。
最后项目还是圆满完成了,李景帆了足足累瘦了一圈。他博士期间的研究方向是“生命逆转与基因再造”,听起来挺高大上的,也属于学科的前沿领域,只是做做研究还好,真正实践的机会却是几乎没有的。
回国之后更不用说,国内在这方面几乎没有涉足。
像是院里这次给的项目——一种“动力酶”的药用化合成,和他自己的研究几乎不沾边。院里把整个一部的人都拨给他了,也就是他手下带的人里面,不少人无论是科研成果还是资历地位都能轻松碾压他。幸而那些前辈德高望重,不会刻意为难,要不然工作还真是很难做下去。
不过毕竟是同一个学科背景,项目做成,李景帆收获也非常大。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异常的快。
全球变暖已经持续了好几十年,除了去年反常的一场大雪,今年干脆冰渣子都没掉一个。说治理治理,也没见什么成效,一直不好不坏的吊着。
李景帆把围巾往脖子上拉了一拉,口里的热气直接呼到围巾上,半张脸都是热乎乎的水汽。他刚加完班,一看时间,凌晨四点了。这一阵赶进度,几乎一个月都是这样昼夜颠倒过来的,倒也不怎么困。快步走出电梯,在门禁上又一次验证了身份,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玻璃门才在面前缓缓张开。
这时候正是整个b市最安静的时刻。整个大楼从外面看也是黑洞洞的,其实是安装了特殊的玻璃,外面一片漆黑,里面灯火通明。好几个赶工的项目组正开了啤酒,还招呼李景帆一起。
李景帆推说困得很。
他手下的小组最近接了一个保密级别很高的项目。本来是不应该落在他头上的,李景帆好巧不巧就想起了领导的那句“试金石”。
接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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