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蓬之前在长州一事上的果断处置,得到了许多大臣的交口称赞,就连熙和帝也曾夸他。
但lùn_gōng行善不过一瞬间,孙家七郎就能繁华的江南东道调至陇右道,怎么看都像是因为太子妃与太子,不现在该称之为前太子和离一事受到了迁怒。
外人作何想法,孙家人上至孙老太爷,下至门房小厮,似乎都不在意,反倒照旧乐淘淘地过着日子。
谢忱依然白日里进宫,夜里回孙府落脚,只是住的屋子,却渐渐的从原先孙家给安置的地方,挪到了孙蓬的房中。
下人们偶有闲言碎语传出,却都被孙家女眷们拎出来狠狠敲打一番,到后来竟是谁也不敢再说句不是。仿佛每日瞧见大皇子从他们七郎的房中出来,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孙蓬这日从御史台销假归来,进了自个儿的院子才发觉气氛有些不对。他用眼神看向跟在身后的枸杞,枸杞忙不迭找了人来询问,这才知道竟是孙娴知道了他们过几日要去西州的事,拦了谢忱要求一道前往。
入了书房,孙蓬抬眼就看见了谢忱正坐在椅上,下边跪了几排陌生的面孔,孙娴就站在人前,神情悲愤。
“阿姐。”孙蓬一进屋,张口就喊了一声,而后见谢忱招手,几步走到人前,低声问,“怎么回事?”
谢忱摇头,冲着底下那些人挥了挥手。为首一人恭敬行礼,当即领着其他人忙不迭的退出屋子。
孙娴还在屋子里,谢忱神色如常,伸手牵过孙蓬,才道:“你阿姐想同我们一道去西州。”
孙蓬颔首,回头去看孙娴。
自和离之后,已许久不曾掉过眼泪的孙娴,红着眼眶,站在那儿久久不动:“七郎,带阿姐一起去……”
孙蓬不语,指尖被人轻轻捏了捏,又握在掌心。他想了想,道:“西州太远,且路上并不安全。”
“我不怕,我想去找他。”
孙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不然也不会在明知谢忱正与人见面商议要事时,还硬闯书房。
孙家的教养,和这几年在东宫的经历,足以让她保持镇定而不妄语,但裴处……
“当初是谢彰说他死了,愿意给裴家还活着的后人提供庇护,我才答应嫁进东宫。后来证实,他还活着,我想既然我都已经成亲了,就愿他在西州过得好些,早日娶妻生子。”
“可他还没成亲,我也和离了,我想去找他,哪怕他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准备成亲了,让我去西州再看他一眼也好。这样,我就彻底安心了。”
孙娴心里对裴处的牵挂,孙蓬怎会不知。
见她说着就能哭出来,孙蓬哪里还舍得拒绝,当下就要挣脱谢忱的手去安慰她。
可手指被紧紧握在掌心,他低头瞪眼。男人看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划过少年的掌心,然后骤然放开。
“二娘可以去。”
孙娴的眼睛瞬息间亮了起来,谢忱紧接着又道,“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只怕很苦,二娘只要不怕,就可以一起前往。”
孙娴几乎是立即应声,说罢就要往书房外走。
她前脚才刚踏出书房,后脚忽然停住,转过身来,扒在门口悄声提醒道:“你们……白日里还是当心些,虽说长辈们不说什么,可有些事,咳咳,有些事还是莫要在白日里做比较好些。”
她说完话,房门“砰”一声被带上。
孙蓬腾地涨红了脸,说什么也待不住了,迈腿就要走。
腰间环上一条手臂,轻轻松松地就将人抱起放到了桌?*希然而根本不等他开口说话,唇上已经落下一吻,顷刻间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白日宣淫四个字,只来得及在孙蓬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谢忱的吻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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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去陇右道的日子近了,临行前一日,孙蓬跟着谢忱进宫见了冷宫中的元后。
元后的身体过了年后越发的不好了。冬日里即便穿着厚厚的大氅,依旧止不住咳嗽。太医们看了一次又一次,仍是找不到适合的药方。宫中渐渐有传闻,说废后大概熬不到大皇子或是三皇子登基了。
是谁登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元后的身体的确已经到了末路。
孙蓬瞧见元后那张精致的脸上血色全无,心头一怔,有些着急:“那些药方子都不见成效吗?”
原林就在边上伺候,闻声摇头叹息道:“换了好些方子,都不见效,如今娘娘自己都不愿再喝药了。”
孙蓬啊一声,赶紧去看元后:“太医们难道都没法子?”
元后正与谢忱说着话,听见孙蓬的声音,弯了弯眉眼,笑道:“这身子是病久了,哪里那么快就能好。”
元后说罢,又看向谢忱。对长子她始终心存愧疚,难免每回相见都要长长久久地看上几遍,印刻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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