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偌大的一碗,他鼓着脸:“怎么这样慢?!”
老板:“先尝尝味道。”
头牌抿了抿嘴,说实话,看清了老板的脸,他们店里的馄饨他是有点不敢吃的。斜斜飞了老板一眼,不情不愿拿起小勺子,先舀一点汤,汤还算清,少油。舌尖沾了点味道,忙不迭缩回,吞了一口口水,抬头看老板:“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老板满脸堆笑,盗用了一句经典广告语。
这馄饨形状还好,就是寡淡无味。头牌的确说了少盐,可并没说不放盐。
头牌是个有素质的头牌,吃过的馄饨怎么还好意思叫小本经营的小小馄饨店返工?难得忍气吞声一次,把一颗颗晶莹的小馄饨嚼烂咽下。馄饨量太足,吃到后来他有点反胃,离席时碗里剩了三个。
付账,收钱的伙计挤挤眼睛:“老板说了,免单。”
“你看我像是吃不起馄饨的人吗?不用找了!”头牌摸出一张毛爷爷拍在桌子上,豪气万丈,扭头瞥见纹身青年跟在身后,又拍一张,“这张付他的。”
头牌率先离开,等了许久不见青年跟上,猜到是有事了,他看身后没有小尾巴,溜进夜总会后门。
坐立难安,要来一杯酒压压惊。
小威算是头牌的强力竞争对手,刚送走一位客人,见头牌闲着,好死不死,扭着他的小细臀在头牌跟前转悠。
头牌走开时特地绕他远远的,小威哪肯,故意拐过来撞了他一下:“哎哟,这不是我们家美的惨绝人寰的头牌哥哥嘛,怎么,最近你家财大气粗的金主不翻你牌了?”
头牌有个金主,把头牌的初`夜占了之后就成了夜总会的常客,有时隔个三五天,有时又隔上一两周,总要把头牌接走,上门服务。
日子固定不了,时间也是不固定的,上午,下午,晚上,凌晨,随金主高兴,即使头牌在招待别的客人,也要被金主找来的人挖走。
金主有权有势为人霸道,没人敢跟他叫板。
一来二去,头牌别的生意被金主搅光了。
头牌之所以还是头牌,因为金主给的钱多,夜总会拿的提成多。
还因为,头牌的爹,是夜总会的老鸭子兼二把手。
而最近金主有事脱不开身,快两个月没有临幸他。他的老鸭子便宜爹又得罪了某位权贵躲了起来。剩下他一个只有貌美,手无缚鸡之力,还失去依仗,平时又颐指气使的小鸭子孤零零在豺狼虎豹环伺的夜总会,小威之流,不踩他踩谁?
头牌 三
头牌有心息事宁人,小威故意挡他去路。头牌只好坐回原位,接招:“没文化真可怕,惨绝人寰是这样用的吗?”
“你有文化,你有文化还不是一样来做鸭?”
“我至少高中毕业了呀,很多人一生中只有高三才最有文化,你没听说过啊?”头牌读完高三还没来得及高考,就被当时的夜总会一把手把他的初`夜卖了。
买他的人权势滔天,他惹不起也躲不起。
小威:“读书有用?我只知道你现在没生意,好心提醒你,这个月再没业绩,你头牌的位置可要保不住了。”
头牌恍若不在意,风轻云淡的问:“你痔疮好了?”
小威没想到他又提这茬,翘着兰花指怒指:“你!”
打蛇打七寸,头牌深谙这个道理,别人让他不痛快,他自然不会让对方好过,咬着杯沿冲小威翻白眼:“你本事也。”
小威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他有一次做的狠了,第二天便血,被头牌看见,轻飘飘问一句:“痔疮?”原本小威只要说清楚就好,可他好面子,脾气急,马上脸红脖子粗的反击:“你才痔疮,你全家痔疮!”
从此两个人就杠上了,互相看不顺眼,每每打个照面,两三句话一来往就要撕起来。小威先前还要收敛,最近几天常把头牌没人光顾挂在嘴边。
“我接客怎么了!总比你没客接的好,以为傍上了大款,结果呢?给谁摆脸色呢,你有本事,你让他把你的合约买走啊!”
头牌把杯沿上卡着的柠檬片取下,舔了舔:“啧啧,好酸。”一语双关。
小威气的敲敲吧台:“酒!”
酒保为他倒一杯,他一口饮尽。
头牌:“慢点喝,别呛到了气管,连嘴都不能用。”
小威气急,“哐当”杯子摔碎在头牌凳脚边。
头牌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位一身黑衣还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拦到他面前:“大哥请你过去。”
这大汉子有三个头牌那样宽,每次有人要他陪酒或是找他麻烦都会在事态还在萌芽中时,用“大哥请你过去”这六个字残忍遏止。
在有庇佑的情况下,头牌其实很想被人找茬,他觉得自己口头上的战斗力不至于不战而败。他也向往有两三个客人争他争的头破血流,他的前头牌爹就经历过,经常拿出来做谈资。他更想做个英雄,或者救一个英雄,像电影里有情有义的歌女一样,把被追杀的大佬藏进房间的衣橱里。
如果这些都没有机会尝试,他做夜总会的头牌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小威婊砸气出内伤,头牌站起身,下巴一扬,连眼皮都没掀:“还是在世纪酒店十八楼吗?”
世纪酒店是这座城市最好的酒店,十八楼更是不得了,秦公子没有邀约都进不去。
“是的。”大汉子半弯着腰,向头牌俯首帖耳。
“哼。”头牌冷哼一声,趾高气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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