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没了兵器,又见凤弦杀气腾腾,出手招招毙命,本想施以暗器阻拦竟没有机会。另外两人有一人回身相助同伴,剩下一人毫不迟疑跳上马车。凤弦迫于无奈,只得将匕首掷出。谁也不曾想到,他会舍弃手上惟一的兵器。那人尚未立稳便被匕首插中背心,哼了一声滚翻在地。趁着另一人稍有分神,凤弦欺身上前抢夺他的长剑。眼角余光看见,先前同自己动手的其中一人,飞奔至死去的同伴身边,拿了他的剑跳上马车。凤弦急得大叫一声飞鸾的名字,撇下对手要去相救。忽听车内一阵乒乓乱响,进去的人被巨大的力量震出车外,口鼻喷血当即毙命。紧接着飞鸾冲出来。与凤弦厮杀的人一见他手指上的伤,出人意外的,立即招呼剩下的人迅速离开。
变故毫无征兆的发生,又转瞬而止。阳光依旧亮丽,春风依旧温暖。身畔茵茵绿草簇簇野花,四周树木滴翠。不是绞尽脑汁要致他于死地吗?这些人武功相当了得,怎么肯轻易罢手?何况飞鸾还受了伤。凤弦心中感到一阵蹊跷,正盘算着如何应对飞鸾,却见他一头栽下马车。凤弦以为他酒醉立足不稳,赶过来看时才见他脸色发青,情形大为不妙。
凤弦望着飞鸾的左手食指,伤口看起来不算长,没有流太多的血。只是伤口四周有隐隐的黑气透出,似乎有些肿胀。回想方才的情形,凤弦胸口一阵发凉。不等他说话,飞鸾偏着头望着他笑道:“我果然不曾错看你,你……你心上还是舍不下我的。”凤弦急得顿足大骂。一把扯了他的领子提起来坐好,咬牙切齿道:“你若想死滚的远远的去死,休在我面前做这些姿态。”飞鸾见他越凑越近,热辣辣的气息直喷在脸上。忍不住倾身向前,在那微微有些丰润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一记。他二人离的太近,凤弦又不曾提防,嘴上被堵得严丝合缝。软软的小舌带着酒香,气势汹汹长驱而入。万万没有料到,死到临头飞鸾还有兴致轻薄他。凤弦恼怒中,一拳将他打得仰面倒在地上。跳起身骂了几句才发现,他似乎已失去了知觉。凤弦抓了他的手看时,只见那伤口周围又黑了不少。迫在眉睫之际,为救飞鸾性命也顾不得了。凤弦扯出手帕撕成细条,又点了他手臂上的几处大穴。往那边尸首上拔下自家的匕首,拭干血迹按住飞鸾的手,将心一横用力斩下。指断处血流如注,直到变成红色,凤弦才将帕子与他裹了伤口,用布条紧紧扎住。都道十指连心,剧痛让飞鸾浑身颤栗不止。凤弦不等他完全清醒,连忙一指点在他脑后。
虽未想好往哪里去,不过,远离京城是最要紧的。马车不辨东西只管往前疾行,而凤弦心头的疑团却越来越大。
无极国不许庶民百姓乘轿,若要驾车只准用牛。那马车虽朴素,却已然泄露了他们的身份。凤弦看着路人投来的目光,心中一阵焦急。耳畔忽听得有人高声寒暄,“朔州”二字叫凤弦眼前一亮。父亲在那里曾做过几任地方官,此处虽不甚繁华,难得民风淳朴又重礼教诗书。凤弦忙将车靠在路边,上前向那人询问了路径,方继续赶路。
少时抵达前面一座小镇。凤弦寻了家医馆为飞鸾治伤。对人只说在路上被毒蛇所伤,不得已断指保命。飞鸾今日穿戴虽朴实无华,依旧难掩其姿容秀丽,引得堂上众人纷纷侧目。
坐堂大夫验伤,上药,诊脉。一再叮嘱说,三日之内须卧床静养,以免残余的毒随血上行。凤弦听了此话急忙道,家中老父病危要赶回去尽孝。一面掏出钱袋,叫他只管将好药多抓几副,连带滋养身子的补药,也抓了一大包。那大夫见这小官人出手大方,忙令两个伙计,仔细的将药按量一一分装好。又满满写了一篇如何煎药,如何忌口等等。凤弦谢过,扶了飞鸾慢慢走出来。谁知才要登车忽然想起什么,急转身直入医馆内。少时拎着个煎药罐子出来,扶着飞鸾上车扬鞭而去。
自清醒后,飞鸾便没有同凤弦说过话。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只觉喉头一阵泛酸。愧疚之情愈甚,而不舍之心更浓。马车一阵摇摆,眼中之泪直坠衣襟。
凤弦沿路将一锭金子在交子铺换成铜钱,又置办了两人的换洗衣服并干粮饮水。眼见天色不早,凤弦驾车直出小镇。
疾行一个多时辰,那马渐渐体力不支。凤弦只得寻了处,有水源且避风的地方停下。解开缰绳,由它往四周吃草饮水。因怕被人发现,故而不敢生火。所幸月色皎皎,照得四周一片雪亮。凤弦到溪边洗脸净手,又上车拿了两个馒首。坐在石头上,就着皮囊的凉水胡乱吃了几口。
飞鸾慢慢下车挨着他坐下道:“你便没有话要问我?”凤弦也不回头,擦了把嘴角的水道:“你若不肯说我问有何用?”月光下,年轻的面容尽显疲惫与沧桑。本是身居高楼广厦的千金之子,如今却沦落至荒郊野外。所为者,竟还是自己的仇人。飞鸾仰首望向空中明月,轻叹一声道:“濮洞天既对你言明,为何还要以德报怨?”凤弦听他提起洞天,心下微微一惊,转过头道:“你几时晓得的?”飞鸾笑了笑,将那只断指的手伸在眼前看了看道:“他一贯少言寡语,这几日偏生话多起来,十句到有九句在为你说好话。往时你二人并无交际,如此岂不令人生疑?”凤弦眼神微微一缩,飞鸾接着道:“我使人查探他的行踪,果然有些不大妥当。本想着要一查到底,昨日你一番指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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