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手电徘徊在展示柜前,仲夜起先怎麽也找不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眼前有点晕眩,高烧让他几乎看不清柜面上的说明文字。而没有电脑里的资料协助,每个楔形文字看起来都长的一样,连一点讯息的迹象都无法辨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警卫随时可能出现。仲夜不停地擦著冷汗,眼前一阵阵的模糊,高烧在快速消耗他的体力,再不赶快离开会出问题的。
幸好随身带著放大镜,仲夜举著它凑近展示柜。这个无意中的举动反而帮了他的大忙,他看见其中一块泥版上,刻著一行r_ou_眼几乎看不见的文字。
似乎是意大利文。
这麽细小的文字根本不会被人发现,仲夜感叹著仲景哥的小诡计,将泥版小心翼翼地取出来藏在怀里。这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他脸颊一热,赶紧甩了甩头,顺著原路离开博物馆。
一路上都平安无事,既没有狙击也没有跟踪。似乎真像马蒂尔德说的那样,组织开始暗中保护他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仲夜全身酸软地泡进浴缸里,用热水洗去身体的疲惫。经过进一步鉴定之後,他确定这块泥版果然是赝品,而且可能是不久之前才被调换的。想到仲景哥和自己到过一样的地方,仲夜感到一阵兴奋。
或许,仲景哥就在不远的某处等待著他。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某人的脸,仲夜一阵暴躁,修长的双腿踢出一阵水花。混蛋!他现在一心在找自己的哥哥,为什麽这颗不听话的脑袋总是把注意力集中到别人身上?
他明明都下定决心了,为什麽……为什麽还是忘不了那个该死的jin!
离开瓦希莉的农庄之後,在他前往伦敦的途中手机不停地响,都是jin打来的电话。仲夜烦不胜烦,干脆屏蔽了他的号码,断绝了自己和jin的一切联系。
那个混蛋,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夥,根本就不明白我和仲景哥之间的关系!──
──我明白的。──
呸!那个白痴明白个屁!仲夜用力绞著毛巾,世界上没有人能明白他和仲景的关系,仲景就是他的一切,那是超越了亲人,朋友,家人,恋人的关系。仲景就是他生命的全部,只有找回仲景,他已如死灰的心才会复活,他才会变回一个完完整整的人。那样的感情jin怎麽可能明白!
但是……
──我明白的。──
但是他忘不了jin在农庄说的最後一句话。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仲夜心里挥之不去,他越来越怀疑jin的身份。
jin太神机妙算了,他计划的一切都太顺利了。这个男人实在太强了,仲夜清楚自己的极限,如果jin的实力确实如此,那他早就应该被关进监狱了。
jin所做的一切实在太匪夷所思,仲夜不相信这麽强的人会抓不住「深蓝」。而如果jin实际上没有这麽强,那他很可能就是──那封匿名信的寄信人。
只有那个人才能掌握大量信息,再结合jin身为退役刑警的能力,仲夜还能接受自己的屡次失败。但如果他是寄信人,他又跟仲景是什麽关系?
还是说──其实,jin就是仲景?!
用力抓住头发,仲夜头痛欲裂。现在的他根本认不出仲景的长相,就算真正的仲景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知道。但是……不,不会的,仲景是跟他血脉相连的亲哥哥,然而jin却是混血儿的容貌,从上到下没有一点跟自己相像。
或许是整容手术……?
不,仲夜,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仲景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哥哥,他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一个怪异的,饥渴的,不知廉耻的死变态!不要再去想了,jin和仲景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仲夜敲打著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停止这些可怕的臆想。jin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对他恨之入骨的退役刑警。他们之间只有厌恶,憎恨,复仇,或许还有交易,但唯独不可能有感情,更不可能有血缘关系!
这时浴室外面传来一丝响动,仲夜瞬间警觉起来。像他这样的人对声音十分敏感,他确定有人潜入了房间!
悄悄从水里爬起来,他披上浴袍,将紧闭的浴室门打开一条缝隙,向门外迅速扫了一眼。
令他惊讶的是房间里一片漆黑,而他明明在洗澡之前把灯全都打开了!这显然是入侵者干的好事,对方在暗处,他在明处,处於劣势地位。於是他啪的一下关掉了浴室的的灯。
顿时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仲夜赤著脚踩上客厅的地毯,凭记忆从墙角的高尔夫球袋里抽出一根球棍。酒店尽量让房间显得生活化,这件摆设反而帮了他的大忙。
黑暗中他竖起耳朵,听著周围的动静。
有隐约的呼吸声拂过耳际,房间里的确有人。但入侵者并不多,或许只有一个。
一个?
大脑又立刻混乱起来,仲夜无法控制地回想起了神出鬼没的jin。他能在任何不可思议的时候,出现在不可思议的地方,该不会是……
「jin,是你吗?」抢在大脑做出判断之前,嘴里已经喊出了那个名字。
出声的瞬间仲夜就後悔了,关掉灯本来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现在他这麽做不是自寻死路吗?如果对方不是jin而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瞬间就能凭声音开枪爆掉他的头!
思考的同时他已经向另一侧迅速挪动几步,俯身趴下,躲避可能会s,he过来的子弹。然而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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