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捻着红盖头边沿,轻轻掀开,只见她如羽的双睫轻轻颤动,稍刻抬起头,四目相接。
他目光一怔,竟是难移。
凝脂肌肤恰染桃瓣,红润丹唇似含光珠,一双烟眉娇争山色,一汪明眸婉转秋波。
步莨受不住他灼热专注的目光,烧得她面颊更是滚热,轻唤一声:“帝君……”
娇软带颤的音色好似那绵柔羽毛,拨动起他心湖涟漪。许是今夜饮酒过多?怎觉着有些燥?
北霁帝君稍稍平复心绪,同她柔声道:“我帮你把头饰取下,若扯疼了头发,你且喊出来。”
步莨点头。帝君动作很轻柔,一点感觉都无,她更享受他指尖在她长发上的拨弄,舒服极了,也幸福极。她心里头窃窃欢喜着,嘴角努力控制,可不敢笑出来。
尤其彼此靠得近,那酒香合着他身体清凉的香味,融进她鼻腔,呼吸全沾染了他的气味,她能感受自己脖子到耳朵都被熨得热烫。
待两人褪去婚服,互相梳了头发后,身着白色内裳坐在床沿。安静中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却不是尴尬。
“阿莨睡里头吧。”帝君说道。
“好。”步莨爬进里边,掀开被子躺下,露出小脑袋,静静瞅着他。
两人都是第一次同别人睡,帝君也泛起些羞意,面上饮过酒的酡红将那点羞如数遮掩。他掀开被子躺在外边,两人中间隔着些距离。
他微微侧头看着她:“睡吧?”
步莨听言点点头,乖乖闭上了眼睛。帝君欣然淡笑,转头捻指,烛光熄灭,红幔落下,关入一室新婚的安宁。
阖眼时,他不免失笑,他们许是新婚夜最安静的夫妻。
7、第七章(捉虫) …
不知深夜几许,帝君警觉地睁眼,借着窗外洒入的月色,只见步莨坐起了身,左手正拿着一匕首,就要朝右手刺去?!
他吓得来不及细思,抬掌打去,情急之下力道未能控制好。步莨更是未防备,猝然被这迅猛掌力打中,嘭的一声撞在墙上。
她垂头晕厥在墙边,一动不动……
***
帝君探查步莨脉象,见已无碍,才放下心来,将她手臂放入被中,帮她掖好被子。
方才着实惊到了他,好在步莨只是晕倒,施术片刻就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她不过一千多岁,自己的力量如若控制不当定会伤到她。
“还有哪里疼吗?”帝君仍是忧虑。
步莨摇摇头,两手拽着被子往脸上拉了拉,遮住大半脸,露出两圆溜溜的杏眼。其实她恨不得把脑袋都裹起来……她恐怕是魔界第一位在新婚夜被新郎一掌拍晕的新娘吧?
帝君拨开她眼下的被子: “别闷坏了,这样呼吸不畅。”
步莨眨眨眼,乖巧依言。
帝君靠坐在床头,躺在她身边,低头瞧着:“现在可以同我说说,为何要半夜醒来拿匕首刺自己?”
步莨嗫嚅了半晌,支支吾吾也没吐出几个清晰的字。帝君见她咬唇不语,随口冒出一句:“后悔成亲?”
步莨瞪目,声音陡然拔高: “不是!!”
“哦……”帝君却笑: “我还以为你撞坏了嗓子呢?既然能说话,就坦白吧,我可不想日后每夜还得担心你突然拔出匕首割手腕。”
“哪里会每夜,只有新婚夜才落红。”步莨撇着小嘴,声音很轻。但这次帝君听得清楚,他眉梢微挑: “落红?”
步莨觉着这新婚之事也该是夫妻两的事,帝君应当会明白她的用心,遂将事情毫不隐瞒道明。
北霁帝君听得是哑然僵色、啼笑皆非。他确实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步莨对于夫妻生活的理解兴许比他以为的还要简单得多。
步莨从小由魔帝和步语萱带大,大多时候她都是同漆伯和灵虹在一起,要么就是同魔兵操练。漆伯不会同她谈论女子方面的事,灵虹被魔帝从妖界带来魔界时都还没成形化智,对男女事更是一窍不通。
之前听魔帝说,步莨几年前不知何故同她姑姑疏远。新婚在即,她就失去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请教的女性。
步莨只同那几个年轻尚未婚配的侍女打听,约莫也只是点到为止,说得含糊不清,以至于她对这方面完全就是空白一片,只得瞎琢磨。
步莨解释道:“新婚夜要新娘落红才证明夫妻和谐恩爱。我不想帝君见到血,只得趁你睡着才敢行动……”
北霁帝君思量着该如何同她解释,斟酌再三,他垂眸睇向新婚妻子,她正仰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等他回应。
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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