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泪水开始无声地沿着脸颊滑落。
为锦言,为自己,亦或者是为他们……
“阿爹,你为什么哭了?”原本缩在角落处玩玩具的小人儿忽然抬起头迷惑地望着容若尘。
望着眼前这张与那人一模一样的脸蛋,容若尘的泪流得愈发厉害,却笑着唤道,“桓儿…桓儿……”
“阿爹不哭,桓儿在这里,桓儿会保护阿爹,阿爹不哭了,桓儿痛痛。”小人儿连忙爬过去抱住自己阿爹,稚声稚气地哄了起来。
“爹爹说阿爹哭起来最丑了,所以阿爹不可以哭了。”小人儿急道。
“爹爹还说无论阿爹生得什么模样,就算再丑再丑,他都好喜欢,好喜欢,就像喜欢桓儿一样……”不知怎么安慰人的小人儿无助地眨了眨眼,声音也渐渐带着哭腔了。
“呜呜…阿爹不哭了…是不是桓儿做错什么了……”那漂亮的双眼溢出晶莹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滚落下来。
容若尘抬手拭去儿子脸上的泪水,心疼地将儿子抱在怀里,随即将头埋在那小小的肩膀上,压下心绪轻出一口气,苦涩地问道,“桓儿乖,告诉阿爹你是怎么知道锦言是你爹爹的?”
“是楚大伯和云爹爹谈话时,我偷听到的。”小人儿诚实地回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回去找爹爹好吗?”
“我不要爹爹了,我只要阿爹开心,我要回家。”小人儿抽泣道。
“我们是要回家,不过是带你的锦言爹爹一起回家。”容若尘一字一字慢慢说道。
一听要带爹爹回家,小人儿立即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阿爹是不是想起了爹爹?你也喜欢爹爹的,对吗?”
“嗯,喜欢,好喜欢。”容若尘点了点头。
恍惚之间,好似那人靠在自己的胸口,轻声问道,‘阿尘,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
‘那这一辈子你都要对我这般好,好不好?陪着我到死,那怕万劫不复!’
模糊的片段,如烟花绚烂转眼便消逝而过。
原来很早以前,他就那么喜欢他了。
没有记忆又如何,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感受,来回忆,来呵护。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余曲,别进城了,先回别院。”容若尘掀起些许车帘,朝余曲说道。
余曲微微一愣,立即应下,“好。”
已经到了城门外的马车立即转头,正打算原路返还,却见无数士兵从两旁快速冲了上来,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余曲看着前方之人,压低声音问道,“紫渡,你拦下公子的车驾,可是有什么事?”
容若尘越过余曲的身影,也渐渐看清那为首之人,一身胡人装扮,却又不似胡人那般彪悍强壮,反而星眉剑目,身姿矫健,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此人,而目光落在那截空荡荡的袖子上,却不由得一愣。
“公子的车驾本将自然是不敢随意拦下,只是皇上想见见这车中的故友,便特意派本将来迎接到皇宫一叙,本将奉劝你还是乖乖让开才好,今日这人本将是必须带走。”紫渡面无表情地看着马车,昨日刺杀任务不禁失败,还被锦言知道了去,皇上与太后便打算使出最后一招鱼死网破。
“大胆,车中人乃是公子的贵客,岂是你等说了算,这去不去还需问过公子。”余曲直接拔出长剑,指着紫渡冷喝道。随着余曲的拔剑,原本驾马车的两名车夫,也立即从身下抽出武器,做好开战准备,反观周围雪亮的银枪也整齐地直逼向他们。
一瞬间,剑拨弩张,杀气腾腾。
容若尘似笑非笑地收回目光,淡淡吩咐道,“余曲,你暂且退下,我随这位将军去一趟就是。”
“容公子不可。我们只要在坚持一下,公子的人马便会赶来,这皇上太后与公子日渐不和,指不定这一去会想什么法子刁难于你。”余曲骑马来到马车旁,低声道。
“无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容若尘摇摇头,他只知道月夜一族被灭是否与北宁皇族有关,即将要解开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退下。”红唇微启,立即再次传出清冷的声音,并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余曲闷闷地收回剑,骑马颔首退至一旁。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皇宫,紫渡带着容若尘与云桓到了偏殿后,便再无多说一句地出了屋。过了不到片刻,门外响起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又过了片刻,一切又恢复到最初安静模样。
容若尘倒也不急,彻底放松心情地躺在虎皮榻上,细细思量着接下可能发生的一切。
云桓毕竟还小,并不知道他们已深入险境,只带着好奇的目光在殿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地抬头问上几句,容若尘都宠溺地一一解答。
傍晚时,侍女送来了饭食,云桓在吃下饭不久就自己上床睡觉了,而容若尘依旧拿着本书专注地看起来。
门被再次推开,一名玄衣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来到塌前,y-in戾而沉默地望着榻上那条白色身影。
许久之后,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我该唤你夜尘,还是容若尘?”
容若尘微微地掀了一下眼帘,坐起身子,不答反问道,“我们可是认识?”
此话一出,男子仿若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般,仰头大笑了会儿,便疯了般地盯着榻上之人,咬牙切齿道,“我们怎会不认识。一别四年多,朕可是日日记着你的模样,想着你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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