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一手拉了顾理初,顺着人流往候机厅走,这时,忽然就听见一声大喝:“呀哈!这不是沈静吗?”
这人的嗓门实在不小,不但惊动了沈静,还惊动了在人群外围东张西望的顾理元。
沈静被吓的一哆嗦,回头望去时,更是头发都要竖起来:“凌、凌所长?”
凌霄穿着一身单绸裤褂,头上戴了顶巴拿马草帽。一手又拎着只小皮箱,望着沈静似笑非笑的道:“嚯!真是了不得啊!疗养到新加坡去了?”
沈静知道不能同他废话,所以转身就要继续往候机厅中走。可就是在这么不到半分钟的停顿中,顾理元带着人赶上来了。
沈静没有做任何反抗,见了顾理元就规规矩矩叫了一声:“大哥,你来了?”
顾理元看看他,又看看瑟缩在他身后的顾理初,也没有暴怒的表示,只点点头:“我来了。”然后转向一边的凌霄:“这位是……”
凌霄倒不认识顾理元,刚要开口,沈静抢先答道:“他是看守所的所长。”
凌霄点点头,自报姓名。顾理元也伸出手去:“我是顾理元,我弟弟被沈静拐走了,我从上海一路找来,亏得您刚才那一喊,要不然我就又错过他们了。真是太感谢了。”
凌霄一听是这么回事儿,不禁就觉的很有趣,连连摆手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然后转向沈静,摇头晃脑的笑道:“你这个人啊……可真是有意思!”
沈静也笑了一声:“我的那点儿意思,你难道是今天刚知道的吗?你不在看守所里呆着,跑来香港干什么?”
凌霄一挑眉毛:“我那马来亚的二叔新近没了,留下的小遗产要我去处理一下,怎么,有兴趣同行吗?”
“不必,你对我来讲,那可真是太没意思了!”
顾理元听他二人言语之间,似乎颇有玄机。然而也没有多问——他对于沈静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从来就没有生出过兴趣来。
最后,凌霄留下继续等待,而顾理元则带着沈静和顾理初离去。
此刻,沈静坐在顾理元面前,他认为如果没有凌霄那一嗓子,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快到新加坡的新加坡城了。
这大概就是天意了——谁会晓得凌霄会突然出现呢。
房内二人相对无言的静默了许久,还是沈静先开了口:“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顾理元抬手摸了摸花白的短发,一口气提的太久了,如今骤然松懈下来,就觉出了异常的苍凉疲惫来:“沈静,你真的是太讨厌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我们是什么时候相识的?具体时间我忘记了,我只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是带着日本宪兵过来通知我‘军管理’的事情。讲老实话,那时候的你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奴才相,我真是受不了你那个德行!”
沈静忽然微笑起来,做专心倾听状。
顾理元想起往事,表情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沈静,从我们相识到现在,你给我带来了许多痛苦,尤其是在精神上——你一直在用阿初折磨我!”
沈静道:“我对阿初不错,你应该能够看出来——”
顾理元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我所说的折磨,指的不是这个!”
沈静皱起眉头:“那是什么?哦,我明白了。我虐待阿初,你自然心痛;我要是宠爱阿初呢,恐怕你就要更不能忍受,因为阿初这人有奶就是娘,我只要对他不太坏,他就能像条狗似的老老实实的跟着我,而把你这个哥哥抛在脑后。你所谓的折磨,指的就是这个吧?”
说到这里,沈静摸了摸下巴,笑了一声:“那你可太不讲理,我对他好也不成,不好也不成,你直接就说看我不顺眼就是了,还提什么折磨不折磨!”
顾理元盯着沈静:“你折磨我是真的;我看你不顺眼也是真的。我现在简直不知拿你如何是好——我看见你就觉着累。”
“我可没有请你看我!”
“我也不想再看见你。我这次要带你回上海,然后把你送回监狱去!如果再有什么苏饮冰之类的贵人过来保你,我就把这件事情捅到报章上。总而言之,我非得让你在我眼前消失不可!”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我没有那种兴趣!”
“你又不是没杀过人!”
“我没有那种兴趣!”
沈静眨了眨眼睛,忽然向前欠起身子,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我去了监狱,也就活不了多久了。”
顾理元也坐直了身体:“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免得我要担心你二十年后出了监牢,还要过来烦我!另外,你不要想着逃跑,没有用处的,我这里人多的很。”
“大哥……你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我向你认错!你讨厌我,我可以马上在你眼前消失!监狱我是不能再去的,你不知道我在看守所里面受了多少苦,方才你在机场看到的那个凌霄——他差一点就弄死了我,你不知道里面的手段有多可怕。大哥,你让我走吧,我这个样子,大概都活不到四十岁,你又何必要同我一般见识呢?”
顾理元瞧着沈静的脸,心里明知道他这是在装可怜,然而从感情上,还是不由得要生出一点点恻隐之心。
这点似有似无的恻隐之心逼得他猛然站起来:“我不会让你跑去南洋逍遥的!你必须同我回上海,要是怕受苦,就自杀好了!没有人拦着你!”
说完,他便大步走出了房去。而沈静眼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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