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没事糊弄我干什么?”
顾理元是个颇有权威感的人,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子。听沈静拿自己的话满不当回事,他倒有点急了:“谁糊弄你?我还没有什么兴趣来这儿逗你玩!”
沈静伸手扯了他的袖子:“真的?”
顾理元不耐烦的一甩手:“什么真的假的!信不信在你,我走了!”
他这一甩,并没能把沈静的手甩开,所以他后面那起身要走的动作,也没能成功进行。沈静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袖子,仰着脸问他:“大哥,你说的是真的?苏饮冰是我父亲?”
顾理元使劲挣了一下,差点把沈静从床上拽了下来,无奈何,只得立在床边:“我哪知道你是不是他的种!反正别人都这么说!”
沈静这回放开了他,低头望着搭在腿上的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自语道:“我有爸爸?”
顾理元好容易获得自由,本来是拔腿要走的,可是见他这光景,似乎又有些异常,便又只好耐着性子留了下来。
果然过了没有一分钟,就见那沈静掀开被子,挪蹭着仿佛是要下床。顾理元赶忙伸手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沈静皱着眉头,抬起手用力的推他:“我要回上海!我要向他问清楚!”
“你敢回上海?想坐二十年监牢?”
这句话非常之有效,沈静立刻就老实了下来,喃喃道:“坐牢?对了,我现在是逃犯,是的,我回不去了。”
顾理元收回手:“既然不想回去坐牢,那就劳驾你老实的躺一会儿吧!”
沈静垂头坐在床边,忽然毫无预兆的抽了下鼻子,一滴眼泪落到了顾理元的皮鞋鞋面上。
顾理元向后退了一步:“你哭了?”
沈静摇摇头,回身摸索着拉过被子盖了自己的腿,同时很小声的咕哝道:“我都没有看清楚过他的脸……”
顾理元身心惧疲的离开医院,留下沈静坐在床上哀哀切切。
他乘坐汽车回了招待所,心想这个沈静可怜的简直招人烦,真恨不能一巴掌把他从窗户中扇飞。以后偶尔去看看他就算了,多一句话也不要说!
路经外国人开的糖果店,他下车进去买了一盒好巧克力,作为给弟弟的礼物。
他留下的随从小金站在招待所门口,见他回来了,便赶上来迎接。他拿着那盒巧克力,边上楼边问那小金:“我弟弟这几天还好?”
小金是个伶俐的青年,满面微笑的答道:“好着呢!就是不爱出门。我好几次想带他出去走走,他都不肯。”
顾理元点点头,同时一挥手。小金识趣的退下去了。
这招待所本是崔伯男自办的,顶层的房间,专供他来港时居住。如今他住在那新公司大楼里,这一层便空了下来,只住了顾理初和小金等人。顾理元走到最里间,转动把手推开房门,只见屋内整洁干净,他那弟弟正仰卧在大床上睡觉。
转身关了房门,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顾理初。
顾理初睡的很熟,白皙的面颊上透出些红晕来,让人联想起某种鲜嫩水果。两只手投降似的扬在枕头两侧,衬衫没系扣子,前襟大敞四开;下面又不伦不类的穿了条大短裤,赤裸着雪白的小腿和双脚。
顾理初不觉把巧克力放到床边,然后俯下身子,一只手撑在床上,仔细凝视着弟弟的脸。
“他是我的。”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顾理初的肚子,软软的,凉凉的。
时光瞬间倒流他父母双亡那天。
记得那一刻天崩地裂,他失魂落魄的走到弟弟的卧室中,床上的男孩吃饱了玩累了,正仰着脸呼呼大睡。
他木然的坐在床边,抬手在那鼓鼓的小肚皮上摸了一把,心想自己以后无论如何,至少要把这个弟弟喂饱。
他这个,不是兄弟之情,而是相依为命。
顾理初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忽然发现他哥哥坐在身边,正低头望着自己。
他欢喜的立刻就清醒了,“扑腾”坐起来,作势就要顾理元的身上扑,然而见顾理元神情淡淡的,便硬生生的收回了动作,只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理元刚要回答,不想他又忽然跳下床,赤着脚跑到桌旁,把玻璃壶里的凉开水倒了一杯,双手端着送到顾理元面前:“哥哥,你喝水。”
顾理元并不渴,然而念在弟弟一片热心,只好接过来几口喝干。
顾理初把杯子放回去,然后坐在顾理元身边,低着头,把脚伸进床下的拖鞋里。
在他熟睡的时候,顾理元对他是满怀爱意的;他一旦醒来,顾理元反倒有些无措。
从教育的角度来讲,似乎在结束惩罚之前,不该随便露出好颜色来;但从情感的角度来看,这弟弟又实在让人硬不起心肠。
顾理元无声的叹了口气,拿起手边的那盒巧克力递给顾理初:“给你买的。”
顾理初接过巧克力,用手摸着盒子上的金色花纹,轻声问道:“哥哥,你怎么不抱我了?”
顾理元听到“抱”字,不由得就想起了那夜的梦魇。这让他很不自在的站了起来,又清了清喉咙:“你是大男孩子了,不能总让哥哥抱。”
顾理初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就觉得那难过一阵阵的涌上心口。这种情绪驱使他拿起那盒巧克力,用力的扔到了地板上,砸出咚的一声响。
顾理元万没想到他会在自己面前摔打东西。不禁当即就愤怒起来,上前一步指了他的鼻尖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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