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而言,也是一种精神上的依托和安慰,他又怎么可能把展眉一个人安葬到那么远的唐山去?”
“可是,我回来后,又重新仔细找了一遍,家里并没有骨灰盒一类的东西。妈,您觉得我父亲还能把我母亲安放在哪?”
“刚刚我想着想着,就突然就想到一个事。”
池恒展心中一动,莫非是回忆起母亲被安葬在什么地方了,急问:“您想起什么事情了?”
“我想了想,你父亲应该一直没有把你母亲安葬。”
“为什么?”池恒展有些吃惊。
“当年,你爷爷问他展眉葬在哪里时,他说还没打算好,他以后要让展眉和他葬在一起。我原来以为,我离开后,他是不是先安葬了展眉,让展眉入土为安,以后他去世了再合墓。可是现在,你既然也说到处都找不到展眉的墓,那就是还没安葬。”
“如果没安葬,那又会在哪儿呢?”池恒展寄托在唐山的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他有些绝望。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感觉一定还在家里,在他天天都能看到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一定很显眼,触目可见,也不会是什么黑暗的角落,一定是光线明亮的地方。”
“明亮的地方……窗台?”池恒展回想着房中的布置,可窗台很窄,上面空无一物。
“窗台是个很轻飘,不稳重的地方,不会是那里。”
“可是,妈,家里根本就没有骨灰盒。”
“如果说没有骨灰盒,他有没有可能换用了其他的什么?比如更精美、更贵重的盒子、罐子。你父亲为了展眉是不惜代价的,也许他不想把展眉置于一个普通的小方盒子里呢?”
“妈,您见过家里的那个画着‘尾生抱柱’故事的青花瓷罐吗?”听了邵妈妈的分析,池恒展心中一凛,急问。
“见过,很大的一个青花瓷罐。”
“您有没有仔细看过那个瓷罐?”池恒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过,当时还觉得那个上面的故事画得非常精美。还有个盖子,上面有只特别生动的青蛙。”
“您看过瓷罐里面没有?”池恒展紧张得一下站了起来,全身绷得紧紧的。
“看了,里面空空的,擦得很干净。”邵寻梅突然意识了什么,“恒展,难道……”
“那个瓷罐底层有一些灰白色的粉状的东西,我以为……我以为是得来的时候,原本就带的陶灰。”池恒展的腿直发顫,声音也开始颤抖,头有些晕,抬手覆在额顶上。
“那应该就是它了。那个瓷罐刚拿回来的时候,我肯定里面什么都没有,很干净。而且,那个故事也很契合你父亲对展眉的感情。”邵寻梅的声音很肯定。
“妈……”池恒展抚在额顶的手颓然地垂了下来,神色瞬间变得恍惚起来,心中憯懔至极。
“怎么了,恒展?”邵寻梅听出了池恒展声音里的不正常。难道池恒展把骨灰当别的什么给倒掉了?天哪,那该怎么办?孩子以后要怎么过……
池恒展一转眼看到了正吃惊地看着他的秦梓柳和楚飞扬。他像灵魂归壳一般,立刻恢复了镇定的神色,忙说:“没什么,妈,我是高兴的。等我忙完现在的事情,我就立即把我母亲和父亲合葬了。”
“嗯,恒展,你办好后,告诉我一声,抽时间我要去祭奠一下他们。几十年了……”
“好的,妈。您放心。”池恒展不想让自己再表现出什么异常来,尤其是在楚飞扬的面前。
秦梓柳和楚飞扬都听得有些糊涂,尤其是楚飞扬。池恒展的母亲不是去逝了吗,可他口口声声的“妈”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罐,什么骨灰?
池恒展看着他们,心里此时很乱,很焦急,一时间千言万语,竟不知从哪里说起才好。可是他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一千零四十六万的来源和这个瓷罐有关。在房间里快步踱了几个来回后,他坐了下来。
“秦姨,您还记得我母亲信中提到过的那个同学,姓邵,邵寻梅吧?我第一次见您时,也跟您提起过。”
秦梓柳已经将茹展眉的信读过很多遍了,她自然记得,点点头,说:“当年,为了你父母,主动提出和你父亲假结婚。”
楚飞扬看着池恒展,眼中没了平日里的淡然,像是在问池恒展: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就是她给我打的电话。从小我就以为她是我生母,可在我父亲突然去逝后,我到瑞士找到她,才知道她并不是我的生母。”池恒展看了楚飞扬一眼,故事太长,他现在没办法从头到尾细说给楚飞扬听,“在我了解了父母的故事后,我一直想把父母合葬。可是,直到刚才,我都不知道我父亲把我母亲葬在哪儿了,我找遍了全市的墓地,都没找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父亲一直把我母亲的骨灰安放在家里,就是想有一天他去逝后能与我母亲同时安葬。只是骨灰放在了一个很显眼,却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我竟一直没发觉。”
“就是说,现在找到展眉的骨灰了?”秦梓柳探身问池恒展,很关切。想到茹展眉,想到那场大灾难,想到她们的死里逃生,想到往昔的无话不谈,她的眼睛里洇起了泪水。
“是!”池恒展坚定地看着前方,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让他方寸大乱。父亲期望着和母亲合葬,可是至今,还孤独地长眠在山顶的墓地。而他竟然亲手将母亲关进了银行里那个黑暗的小门里,竟然亲笔签下名字,要把母亲关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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