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墓地的时候,陆远和陆罔年直接回了家,杰丽丝和陆老爷子没有住在陆远和陆罔年的公寓,他们在外面买了一套别墅,重新装饰成了欧洲的田园风格,陆老爷子说这里他住不惯,他们在陆远回来之后显得格外有干劲杰丽丝昨天还承诺会给陆远烤饼干。
陆罔年在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仿佛所有事情都回归正轨。
他和陆远回到家。
一切都没有变化,依旧是安静的沙发安静的沙发垫,安静的电视机安静的空调,安静的落地窗和窗帘。
陆罔年有点疲惫的去了卫生间,陆太子也就麻利的抱了几瓶酒,拉开落地窗。
他坐在地毯上面,面对着敞开的落地窗,有风吹进来,天边暮色浓重,将要天黑了。
秋季就这点不好,天黑的很早。
陆罔年出来的时候,陆远已经喝空了一个酒瓶,他坐在地上,神色清淡的,还是有点生疏,不怎么亲切,对着陆罔年有一种刻意的回避。
陆罔年走过去,穿着舒适的睡衣,走到陆远身边。
陆远递给他一瓶。
于是陆罔年也坐在他旁边,喝了一口。
家里的酒很多,虽然陆罔年不怎么喝酒,陆远也不在家里喝,但是那些养生的酒那些漂亮的高档的酒陆罔年还是有的,大多都是别人送的,现在陆太子全部抱了出来,tequi,vodka之类的漂亮酒瓶全部横横竖竖的躺在脚边。
这种喝酒方式其实一点也不适合陆罔年,按照陆罔年的品味,他就该坐在高高的凳子上面端着漂亮的高脚杯,喝一杯加了柠檬汁的伏特加。
可是他现在由陆太子邀请着过来喝混酒,闭上眼睛也就学着陆太子一瓶到底,姿势豪迈,投出一种平常没有的野性。
陆远侧过头去就看见陆罔年湿润的嘴角,那种漂亮的野性真他妈该死的sè_qíng!
陆罔年带着陆远专门去申华明的故乡问了一下,被问过的人都不知道有申华明这个人,知道的也只是说很多年前有对夫妇卖了个孩子给大户人家,之后再也没有线索。
于是这个人没有根,没有叶,贫瘠的只剩下所有骷髅一样的枝条。
一个男人的悲伤往往不像女人那样直白,温婉,像一种江南的雨一样惹人心痛。男人的悲伤就该深刻但是要深深的藏着。
陆远跟着陆罔年这么多年,他可以察觉到陆罔年的神情波动,陆罔年安静下来的气场很强势,让陆太子有点不知所措,于是他继续递给陆罔年一瓶酒。
说起来……陆罔年以前喝酒,很少喝醉,就算喝醉,陆远也没见过,他直觉不该用酒精来麻醉这个男人,可是另一方面他不想让陆罔年这么清醒。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这个男人一直以来看什么东西都很清楚简单,直达目标,所以就失去了很多生趣。
“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我陪你喝酒?”陆罔年突然问。
“看你伤心呗,借酒消愁。”陆太子淡淡的敷衍。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陆罔年问。
“开始什么?”
“喝酒,”陆罔年说,“我看你很有经验,”陆罔年转过脸去,“你在英国和沃尔夫在梦乡喝过酒,把握的很好,没有一次真正醉过。”
“而且喝酒的姿势很老练了,像个经常混酒吧的人。”陆罔年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说。
“……你派人跟着我?!”
“我有点不放心,你在英国的头两个月我去了意大利,追回了十多年前沃尔夫拿走的最后一份资料,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和他有瓜葛了。”陆罔年很淡定,他喝光了手上的一瓶酒,再拿了一瓶。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有你自己的打算,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随便你去,你住院的时候本来已经和沃尔夫闹翻了,我认为不会去找他,等我找到你你已经可以进医院了。”陆罔年感受到陆远的视线,转过头来。
他的眼睛半合着,有点迷蒙的困顿。
陆罔年垂下眼睛的样子很迷人,坐在地上往下滑了一下,,几乎不受控制的,陆远伸出手去就那样支起了陆罔年的手,从陆罔年的角度看过去就像陆太子突然一下子冲过来抱住他。
但是他没有拒绝,陆罔年很顺势的找了个舒服的方式抱任由着陆远拥抱式的扶住他,然后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面。
陆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坐着,手上的半瓶酒一下子倾倒出来,然后酒瓶哐铛一声,落在地上。
“对不起。”
陆罔年在他耳边说。
一个人有几个十多年?你在一个地方,一个人身上耗费了十多年,你生命的六分之一的时间,这么多的付出还不够多?
是不是有些东西根本和付出多少没有半点关系。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陆太子还在发呆。
这时他发现怀里一沉,陆罔年安静的在他的怀里,酒香裹着陆罔年身上淡淡的香味有一种让人沉溺的冲动。
陆远看着他,陆罔年已经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no.36
或许是陆罔年这段时间太累了,陆罔年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陆远已经叫人收拾了喝的满是狼藉的客厅,给陆罔年剁了一点汤。
相对于陆罔年的易醉,其实陆太子的酒量很好。陆罔年说对了,他喝过酒,喜欢喝酒。只是讨厌酒精。
然后他在这一天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没有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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