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胆小鬼
为什么在我即将面临被冤枉的情景之下,我还能够这样轻松地和一个孩子游戏?
从小,当我遇到我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我总是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仰望天空一朵浮游的云也好,关注路边一朵沐风的野花也好,似乎这样的动作与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态度,就能够证明我是真正的坦然无畏,就能够逃避掉我需要去解决目前这个问题的责任和担当。说到底,我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终于,警察和马纳夫妇了解完情况,朝我走过来。
美国人的骨架通常都又高又壮,何况是警察。眼前这个警察留着茂密的络腮胡子,厚厚的嘴唇显得很干,泛起了不少白屑。他手中拿着一个本子一支笔,抬眼望向我,说:“会英语吗?”
我说会。
他点点头,说:“简单介绍一下你的情况吧。”
我说:“我叫许其央,是个中国人,在这边留学,是马纳先生和他夫人的邻居,住在隔壁,今天是我们中国传统节日大年三十,有个习俗便是在这一天吃饺子,我在自己的公寓做了饺子,因为之前和马纳先生他们关系不错,所以做了一盘想要送过来给他们,没有想到……就看到他们的屋子里面已经变成了这样,关于这个,我也很抱歉……”
警察在他的小本上疾笔记录,写完后再看了眼,确定没有记错的地方,又问:“你在公寓里面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但不知道是这栋公寓隔音效果太好还是怎么,我真的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我只好无奈地耸耸肩膀,说:“没有。”
贝丝卡太太嗤笑一声,说:“撬门这么大的动静你也没有听见?贼才听不见自己弄出来的动静!”
警察抬抬眉毛,笑了笑,对我说:“等会儿我会去这栋公寓的监控室查一查监控记录。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想起什么细节来,可以找我来说。”
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名片,说:“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我接过来,说:“谢谢。”
露西忽然扯住我的裤腿,咿咿呀呀地想要我抱。她是一个天真纯洁的小女孩,笑容如同天使一般单纯可爱。在我和马纳先生一家之间出现这样的误会,我心中感到万分难过,虽然我与马纳先生一家仅仅只是以邻居的形式相交,然而,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他们却是少数愿意待我以善意的本地人,我们曾聚过餐,也有过亲切的交谈,这样的萍水相逢,本该是回忆中一幅极美的画卷。
贝丝卡太太上前一把抱起露西,走进房间里面。客厅里只剩下我、马纳先生和警察先生。
马纳先生虽然眼中依然有着对我的不信任,但是,此时此刻,他终于还是对我透出了一丝善意。他牵起嘴角,对我笑了笑,说:“别介意,如果不是你,我们会向你道歉的。”
我点点头。的确,萍水相逢,对于他们而言,我只是一个相对熟悉的陌生人,人家凭什么无条件地信任我?
警察说:“那我先去看看监控录像。”
作者有话要说:
☆、未接电话
然而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监控器在这个时候竟然坏了。负责人解释说:“监控器在昨天就因为故障不能够正常运行,我们也贴了公告在下面的公告牌上面,提醒各位住客锁好门窗,小心来贼。没有想到依然有客户遭窃了。”
我想,也许正是小偷看到了这个公告,在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入室行窃。
我忽然又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这一次小偷进入的是马纳先生的家,可是下一次呢?下一次保不齐会进入我的房子里面,到那时,我孤身一人在美国,被人杀害了都没人知道。现在的小偷都如此丧心病狂,偷了东西也就算了,只要被人撞见,还想着杀人灭口……我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则关于一家女户主撞见小偷入室行窃反被杀害的新闻,心里面顿时阴嗖嗖地刮起风来。
最终,我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毕竟在第一时间我出现在了案发现场,但是,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我入室行窃。这个案子警察会保留案底继续进行调查,而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抓到真正的小偷还我以清白,这就不得而知了。
当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面,卧坐在沙发上面,电视机里面放着一个深夜访谈节目,一个我不认识的主持人,一个我不认识的嘉宾,一种我不懂的笑点,一种我不仔细去听就不懂意思的语言。我真的害怕和畏惧了。
为什么我要因为自己身上的病而远走他乡,仅仅为了不让章程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大爱?明明真实的我,尖酸,刻薄,自私,斤斤计较,讨人厌,可是,因为爱情,我开始牺牲,开始委屈。
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么一个真理,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一个再自私的人,遇到爱,也会变得温柔。
第二天,我醒来时,发现手机里面显示着五个未接电话,一个齐晨光的,两个叶银城的,两个何穆的。
我一个一个地回过去,都是在关心我昨天晚上那件事。
大约是马纳先生一家跟齐晨光说了这件事,然后齐晨光告诉了叶银城,叶银城又告诉了何穆。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神奇地在短短一个晚上将这件见不得人的事情迅速在三个人(或者更多我不认识的人)之间传递过去的。中国人的恶习: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齐晨光表示说,他会好好跟马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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