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我劝你还是见一见,毕竟能够为了你这样做的男人不多。”
我点头。我曾经把自己和章程的故事都告诉过叶银城,惟独隐瞒下了离开他的原因。我不愿意自己来了美国之后,还要给别人添麻烦。我最初的想法是一个人静静地死去。可是,我也没有料到,我会在美国拥有一个叶银城这样的朋友。就像是上天在我最后这段日子里,送来陪伴我走过最后一段旅程的朋友。
我摇摇头,眼中泪光灼灼,我说:“银城,谢谢你,只是,有些事,我无法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非更新]在此人世间
新文:《在此人世间》
大家可以点进我的专栏。
下面是试读部分。
希望大家支持。
《你我终年不遇》已经写完,在做最后的修改,不久之后将会贴上来。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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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时,那是一个很寻常的下午,有风,也有明晃晃的阳光,隔着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他站在一根漆成黑色的灯柱旁,穿着深蓝色的皮夹衣,脸色苍白却依然笑容明朗,风将他过了眉的刘海高高地吹起,就那么一瞬间,行人,建筑,天空,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晕成一幅印象派的朦胧光影,只有他,依旧清晰的身影,漫不经心地朝我望过来,嘴角翘起来的模样天真得如一个孩子,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在十年后的相遇,仿佛一声钟响,猝不及防地在我眼前拉开帷幕。而我只是一次漫不经心地回头,便经历了一次茫茫人海中的再别重逢。
—— 写在前面
第一章
“我是严治平。”里面拿出一袋还温热的牛奶,放到我的桌上面,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整齐洁白的牙齿也露出来。于是,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他对我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人。
初三的那个冬天。雪下得比往年都要早,大雪簌簌地落满整座城市,将城市装砌成一座冰雪的城堡。严治平便是在那个冬天转到我们班上来的。在他还未转来之前,各种小道消息便从各种渠道被班上的同学传得沸沸扬扬。那会儿雪已经开始下了,隔着一层窗户玻璃,可以看见漫天的大雪从森寒的天空中落下来。我穿着厚厚的袄子,伏在桌上,后面那些女生隐秘而轻快的声音就像长了脚一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跑进我的耳朵里。
“听说是一个家里很有钱的男孩子!”说话的女生声音中带着一丝怯怯的期盼,“长得也很好!”
另一个女生便大方多了,我想象着,她大概是一副眉飞色舞的表情,因为她的声音轻巧得像一只在空中轻盈飞舞的蝴蝶,“不止如此呢,我昨天听爸爸说,他家是做大生意的,他妈妈还是一位很有名的律师!”
这些话很快便在上课铃声中匆促地结束了。我端正地坐在座位上,一丝不苟地写着课堂笔记,但是脑子里面却在回转着刚才后排女生说的话。当时隔多年再回想,也许那个时候,从听到关于他的第一则消息起,我就在心中有了一丝隐隐的期盼。只是到如今,我也无法确定,那份期盼究竟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因为我对当时的生活已经极度厌倦,所以对一个即将到来的陌生人寄托了我对企图发生某种改变的渴望。
总之他来了,在班上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因为他的模样的确令人赏心悦目——我默默地坐在窗边的角落里听完他的自我介绍,心想着他是一个乐观的男孩,在班主任向我这边投来的目光中,看见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在我身边空着的座位坐下。
其实这个座位原本是有人的,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不在”是一个含蓄的说法,它准确要表达的意思是,死亡。
更加准确一点儿来说,那个人的死亡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一个炎热的暑假,我和那个人一同去游泳馆游泳,他溺死了。是的,在游泳馆里面溺死了,等我回过神来时,他的身体就像海草一样,静静地浮在水面。没有人发现他的挣扎。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深水区,在那一瞬间变成永恒。在那之后,班上所有的人都自觉地不自觉地与我疏远了。我知道,私底下,他们都叫我“死神”。
严治平在我旁边坐下来,一坐便是整整六个月,直到中考结束。他是那种讨人喜欢的男孩子,与我截然不同。一下课,总有人兴高采烈地来找他到楼下去打篮球,也总有女生脸红地偷偷摸摸地往他的抽屉里面塞纸条儿。我只是一个人冷眼旁观。我说我冷眼旁观,大约只是为了掩藏我内心深处某种叫做嫉妒的东西。
老实说,严治平对我是很好的。他对班上所有人都是这样温柔、阳光、善良,对我也一样。长时间的同桌,他知道我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于是常常保持沉默,不会主动跟我搭话,但却会在许多细节的地方不动声色地体现他的关心。他不喜欢喝牛奶,可是他的妈妈永远会在他出门前往里面放上一袋加热过的牛奶。所以,在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了我的意见之后,开始每天在来到学校之后将牛奶给我。大约在他看来,这样做,既没有浪费,也遂了自己的喜好。而我未说,我之所以答应这样做,不过是因为这样可以省下我的早餐钱。我可以将这笔钱一点一点地存起来。
我家里很普通,父母的工资应付日常开销之后,能余下一笔存进银行,在某个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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