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道:“就是现在,我爹他们要上来了!”
方阿草大惊,只是时间容不得他多想,黎明前的黑暗不过一瞬间,此时方家和苏家的老爷子要上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会被阳气所伤。
当下抓起那一把纸人,蘸着自己的血开始画符,片刻之后,那些纸人开始活动,方老爹的声音传了出来:
“死小子,丢人!”只一声过后,只见那纸人儿突然拔地飘起,纸人手中的小木剑开始放出红光,方老爹沿着阵法的外围不断的游动,也不知做了什么,只见加注在阵法上的红光越来越亮,金光也似那开花似的一簇一簇的冒了出来。另一边,另一个小纸人跳动苏牧的肩上,念起了一种极其古怪的咒语,随着这唱歌般的咒语,阵法中的鬼王再也无法保持不动,他跳了起来,仿佛空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束缚住了他。一时间,鬼王狂性大发,他祭出金剑,疯狂的乱舞着,一剑劈飞了方阿花藏身的木桶,水淋漓的溅了出来,方阿花一蹦老高吱吱叫着钻入某个房子不见了。
黑雾裹挟这金剑,所到之处,房屋尽毁,鬼王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疯狂的在阵法内扫荡,而空中的方老爹却一边嘎嘎大笑一边毫不留情的增加着阵法的力量,苏牧和苏老爷子更是配合得亲密无间。方阿草倒成了闲人。
“臭小子,还不来帮忙!”似乎是看到了方阿草的目瞪口呆,方老爹在掠过方阿草身边的时候突然骂了一句,方阿草这才忙忙的提剑冲了上去。
随着天边越来越亮,鬼王开始筋疲力尽,阵法也渐渐缩小,最后只是笼罩在了那一层黑雾上,最后只听苏老爷子一声咋喝,一簇金光从阵法中暴起,带着鬼王化作一缕黑雾突然腾空而起,宛如一条灵蛇一般直接钻进了苏牧的体内。
方阿草惊叫一声,只见苏牧只是白了白脸,就晕过去了,当下飞奔过去一把扶住那快要从轮椅上歪下来的身体。
“没什么,老夫只是把鬼王封印在了他体内。”苏老爷子对着方阿草愤怒的目光轻描淡写道。
方阿草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撕碎这个小纸片片:“封印!老头子你脑子被驴踢啦!”
“臭小子,混蛋,不封印难道把鬼王煮着吃了么!”方老爹怒气冲冲的骂道。
“放心,我自己的儿子,心里有数,这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顶多就是醒来后脾气大点……”苏老爷子习惯性的抬手想摸胡子,却发现自己只是个纸人儿,只得讪讪放手。
方阿草对着这两个老东西彻底无语,他看了看苏牧,没有说话,东方越来越亮,眼见着太阳要出来了,方老爹和苏家老爷子自是不能久留,苏老爷子哈哈干笑了两声道:
“好了,他一会儿就醒了,老阎王说了,不会有事的,要不是老阎王给的这个咒语,估计你们现在早就没命了,好了,我们要走了,小子保重!”
话音未落,两只小纸人就翩然落地,方阿草怔怔的看着那纸人,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好半天才想起沈越,恰他一抬头就看见方阿花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蹲在地上打了个喷嚏,湿漉漉的猴毛一撮一撮的,甚是狼狈。
方阿草放开苏牧冲上去从方阿花爪子里抠出摄魂珠,因为激动,动作大了点,引得小猴子不甘心的挠了他一爪子。
顾不上其他,方阿草看着掌心里的摄魂珠,却突然发现珠子透明异常,里面什么都没有。
沈越的魂魄,不见了。
方阿草不甘心的仔细看了又看,终是一无所获。
他沮丧而绝望的倒在地上,一夜的奔波,伤心,劳累,欣喜,再到伤心,他已经没有力气在做什么了,只觉得心中一片空白,巨大的空白把他撑破了,什么都没有了。
“师父……”突然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方阿草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飘在自己面前的小纸人,突然涕泗横流:
“死小子,老子要卖了你换小猪耳朵!”
小纸人儿动了动,还是那个细细的声音:“师父,我……我要走了……”
“什么?”
“我要走了,就在你们来之前,鬼王已经逆改了生死簿,我必须走了……”
“放屁,回来,老子帮你还魂,开什么玩笑!”方阿草有些发抖,虽然他知道这都是事实,可是他宁愿是沈越在开玩笑。
“没用的……即使强行还魂,我也不会活过来,不过活死人一个罢了,放心吧,师父,我很高兴。”
小纸人儿轻轻飘到方阿草的耳边,接着道:“师父,你还记得那一晚,我抱着你的时候说的话吗?相信我!”
方阿草愣住了,纸片儿轻飘飘的落地,再无一丝生气。
天边一轮红日终于冲破束缚,一跃上了天空,金光瞬间洒遍大地。
尾声
七月半,中元节,百鬼夜行。
寒州城的人们早早的在院子里堆满了河灯,就等着晚上天一黑就去放掉。集市上热热闹闹的,没有什么不同。街角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上,歪着一个道士,似乎已经是半醉了,他面前的一碟小猪耳朵和一个酒坛子已经空了,太阳不是很烈,却也有些晒,大约是晒得有些不舒服了,道士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面前的路,叫了一声:
“老板,再来一碟小猪耳朵和半坛酒!”
老板撇撇嘴:“我说道长,你先把这之前的帐结了!”
“他的帐,我来付!”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原来不知何时,摊子边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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