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敏锐地注意到了重点。
“搬家?搬去哪?”
其实搬哪都差不多,就跟买牛肉是一个道理,几十的是一个档次,上百的是一个档次,但要是上了千的和牛,不管是t骨还是菲力,都是差不多的,各有各的好吃。
杨玥拿来的那些资料,我也看过,而且也有一套是我很喜欢的,不过我也就看看而已,什么都没说,要是杨玥这也能看出来,我也没什么好说。
“搬到玉渊潭附近。”
我知道是哪套了。
好消息是我绝不会在那里遇到认识的人,坏消息是纪家人应该住得很近,毕竟好地段就那么几个,至少离纪容泽很近是肯定的。
“你家人住得近吗?”我向来开门见山。
纪容辅笑了。
“放心,一点也不近。”
那就好,他家人未必知道他跟我的事,否则不会这么风平浪静。我印象中他们只有两兄弟,纪容泽这么闲云野鹤,整个人都颓了。他却忙得不行,那他应该就是纪家认定的继承人了。
怎么看我都像是在作大死。
不过我近来大概是循规蹈矩太久,有点反弹的倾向,常常忍不住玩火。其实要想保命也很简单,但要是没有纪容辅,我平平安安活到八十岁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纪容辅大概还不知道我这么有骨气,仍然把我当成猫一样摸。我懒洋洋躺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午饭吃的松鹤楼,我上次吃的得月楼,水平下降不少,没想到松鹤楼也一样。其实我自己来苏州的时候感觉很有意思,到处都是好吃的,各种偏僻巷子钻一钻,吃面吃点心,一天就过去了。但是纪容辅一来,就感觉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他似的,仿佛整座城市都黯然失色了。
午后又下起雨来,行李已经拿回来了,晚上一起飞回去。司机见到我,吞吞吐吐:“有位陆先生……”
“陆宴吗?”我对他们身边这些人故弄玄虚的说话方式很不待见,又不是跟纪容辅一样刚回国,装什么不认识陆宴,国内只要家里有电视的人基本都知道他是谁。
“是陆宴先生。”这司机死性不改:“他让我提醒您接电话。”
我这才想起找自己的手机,找来找去,原来在行李里。三个未接,从早上开始,每个间隔两小时,一丝不苟,是陆宴的风格。
这个点陆宴应该在飞机上,后天要去sv台录节目,他今天赶着回北京,估计想等我一起走。应该是苏迎那家伙,又给我们一起订了票。我给陆宴发了个短信解释一下,开始整理行李。
纪容辅专心工作的时候有种特别的美感,因为效率极高,这边园子什么办公的都没有,只有他带过来的银色笔记本,薄得像刀刃,助理也不在,他自己一边看财务报表一边在电话里指挥别人谈判,百忙之中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朝我笑了一下。
我百无聊赖,跑到回廊下坐着,偌大个园子空无一人,静到我可以数落叶。我把吉他拿出来,靠在柱子上弹,感觉自己像天桥下卖唱的流浪歌手。没有灵感写歌,又懒得唱,乱七八糟弹了一会儿,总算想到一件事可以做,开始录歌传到自己账号上。
有一段时间,大约在我从华天出来之后,遇见付雍之前的那几年。我很久没写过好歌,有些歌一般般,扔了可惜,我就传到一个原创网站上去了。搞创作的人,多多少少都需要观众,我也不能免俗。大概因为是网络上的关系,听众标准下降很多,多了一堆粉丝,跟在后面叫我“大神”。我有时候写歌写到自我怀疑了就登自己的号上去找找信心,不过这频率不高,一年大概往上面放一两首歌,陆陆续续放了四五年。
其实网络的力量看起来很大,作品都良莠不齐,网剧也好,视频也好,特别是所谓的古风歌曲,百分之九十是垃圾,曲子要么拖拖拉拉结构涣散,要么想玩中国风结果玩成了地方戏,歌词更尴尬,填来填去都是那些词,桃花,华发,相思,天涯,断肠,窗下……胡乱堆砌辞藻,前后矛盾,为了押韵脸都不要了,我这种渣渣填词水平,竟然也在里面站得住。
因为我自己填词作曲,所以唯一知道我在干这种事的是元睿,我前几年去草原上看他,断网,只能拿手机里的歌给他听,不小心放到了一首自己写的“古风”,元睿当时脸上就不太好了,过了两天,有次喝完酒之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聊了聊天,大意是让我不要走捷径,好好打磨自己的作品,现在所谓的中国风还不成熟,虚假繁荣,良莠不齐,我贸然写这种风格,很容易导致自己水准下降。大概是怕我自尊受挫,说得还很隐晦。我和他都挺有意思的,明明熟到穿一条裤子,许多话却都没有说。我一直担心他会疯,他却担心我会俗。
我用手机对着棵树,录了两首不好卖的歌,放了上去,现在我心境平和许多了。想想那段时间能活过来也挺神奇的,人生低谷,被最信任的人否认,整个人都开始怀疑自己,要是哪次酒喝坏了,估计就没了。这样想想,改天应该让纪容辅请苏迎吃饭,没苏迎他可能遇不到我了。
我刚录完歌,脑袋上就被摸了一下。
“你忙完了?”我回头问纪容辅。
“快了。”他跟哄小孩一样:“等回了北京,明天休假带你出去玩。”
“玩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32章 辜负
第二天我才知道,他是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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