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存在,它有自己的文化,有自己的价值。
对于“国”来说,像这样的擎天之树就是命脉,它连接了各个方面的利益,这些利益互相吞噬也好,互相结合也罢,只是这棵树的新陈代谢而已。当这棵树过于年迈而自我消亡时,便会有新的植株来取代它,让它始终能够输送新鲜的血液。
如果用古中国的哲学来解释,那么,严厉之柱就是法,慈悲之柱就是仁,和谐之柱就是道,它们三者培养并约束着新的利益,让这棵擎天之树生生不息。
经历了这么多,苏远才明白了这其中的意义。
因此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生日愿望,永远不会实现。
放下厚得要死旧书,苏远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窗外的大雨发愣。周围都是成排的书架,他这幅落魄潦倒的样子被挡在一方狭小的空间中。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监狱,书架构成的牢笼,暗无天日的心境,还有一扇阻隔着风雨的窗,通透的,明亮的,密密实实地围着他,让他能够欣赏天空,却不得触碰。
真的,他想回家了。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到校园?还能不能处理掉那些下了没看完的毛片儿?还能不能,堂堂正正地做回苏远?——他突然乐了。
左手一张正版身份证,右手一张巨额银行卡,可惜的是,他全都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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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北岛
苏远扯出几张破破烂烂的票子,丢给大排档的老板:“哥们儿,再来两瓶。”
老板同情地递过来两瓶酒,转身忙活的时候喃喃:“哎,又一个失恋的苦逼男啊……”,苏远觉得他说得也没错,于是笑了笑没出声。
一瓶一瓶的啤酒下肚,气泡撑得肚皮都有点胀,可是醉意一点也没上来。暗地里摸了摸口袋,苏远捉摸着,可算是知道什么叫今朝有酒今朝醉了,他现在口袋里剩的钱,还剩下只能买一瓶啤酒的数了,接下来的生活……怎么办呢?
伸出自己的右手,苏远不禁皱眉。
把左手上的酒瓶换到右手上来,明显感觉到光滑的瓶体再往下滑。赵胖子说得没错,他右手的握力下降了很多。
放下酒瓶,再仔细看看,那一道深深的疤痕横跨手掌,生生割裂了那三条掌纹线。
他记得苏欣曾说过,这三条线,一条是生命,一条是事业,一条是爱情,按照她的说法,他人生中的这三样东西,统统都被这道疤给毁了。恩,姐姐的话总是很准很精辟,他想。
“喂!哥们儿,请我喝两瓶酒吧!”
正多愁善感呢,忽然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耳边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苏远抬头瞟了一眼,不由嗤笑:“小弟弟,还没成年吧,走走走,一边玩儿去。”
“谁说我没成年?我只是娃娃脸。”那男孩上下打量了苏远几下,也学着他嗤笑一声,“没准我还比你大点呢,苦逼男。”
苏远摸摸自己的脸:“看起来真这么苦逼?那好吧,我的酒只能给更苦逼的人喝,你滚走。”
男孩深深地看着他,含情脉脉地说道:“同是天涯失恋人,相煎何太急。哥们儿,别的我不敢说。要比苦逼你绝对比不过我。”
“是么?”苏远觉得此人的文盲气质跟自己挺有共鸣,于是默许他与自己同桌,随口接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我开心了,就请你喝酒。”
“呐,这可是你说的啊。”男孩露出个大大的笑脸,随即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示意苏远靠近点他再说。
苏远眯了眯眼,笑着喝了口酒,没动。长久的监狱生活提高了他的警惕,他可没忘记,自己当初就是用这一招挑起越狱暴乱的,因此他绝对不会让一个陌生人越过自己的亲密距离。
男孩见他不为所动,挑眉:“你这什么态度!我要说的可是我的秘密!”
“是秘密你就不会告诉我了。”苏远不以为然。
男孩给他堵了话,嘴里不由嘀咕:“什么人嘛,真刻薄……”
“嫌我刻薄?不说拉倒。”
“我偏要说!我一定要说!”大概是给气的,男孩的脸有些泛红,只见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下一秒,他用整个大排档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喊道:“我是个同性恋!我失恋了!我喜欢的人是个蠢货!世界上最蠢最丑的老男人!他情愿喜欢他的狗也不喜欢我!”
说着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随手拿了个空酒瓶,指着苏远晃了几下,接着又环视凝固了的四周,说道,“听见了吗?够不够苦逼?”
苏远笑着点头:“每一个感叹号都是苦逼,如果这不是你编造的,那么哥用最后一张票子,请你喝酒。”
“谢了。”男孩不客气地接过苏远的钱,放在石化状态的老板的桌子上,自行拿了一瓶酒,开盖。
男孩说:“我们干杯吧,苦逼哥。”
“干杯,苦逼弟。”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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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瓶……嗝……不过瘾啊。我的钱花完了……嗝,你先帮我垫着点呗,回头还你。”‘一瓶就倒’烈士——苦逼弟说。
“我是真没钱了,一毛钱都没有了。”‘穷得要死’烈士——苦逼哥说。
“切,穷酸鬼。”男孩大着舌头骂了一句,接着盛情邀请道,“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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