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餐哪!”
严警察的话怎么说怎么准,他话音刚落,外头就是一通喊:“老严老严!你在哪儿?”接他茬接得正好。
“哎哎哎!就来啦!”
严警察几大步跨过去,一只脚已然踏出游宇明家的大门,却被他死拽住:“你急什么?外边那人是谁啊,用得着你一应应三声、火烧屁股似的!!”
“哦,你说胡老师啊,她是大学老师,说是来这片儿调研的,顺道给咱局的人上上课,吴局说了,让我陪她转转,有啥事帮帮。”
“哟!看把你能的!这局子的人都死绝啦?!让你陪她转!”
“你这嘴呀!就不能不说么!人家局长安排的那能错得了?!”
“哼!别是除了你这编外的闲,其他人都忙得脚打架吧?”
“哎呀!我们就负责办事,不问那么多。你快放手,我真得走了!”
“好嘛,你走你走。”
兔崽子撒开手,一推,严警察上半身就先出溜了,剩屁股在后头蹶着,叫兔崽子狠命一掐——喔呀!!
可怜的严警察闷哼一声,捂住屁股向外蹿去。
兔崽子还不甘心,从地上拈了颗小石子儿,趴在墙头瞄瞄准,一投,正正砸在严警察的左边屁股上。
“哎哟!”这回严警察没憋住,叫出了声儿。
“怎么了?”走在前头的那个,大辫子一甩回头问他。
“……没什么……崴了一下。”
可不没什么呗。兔崽子要兴妖作怪,他有什么办法?
由这里就可以看出,严警察实在是个“肉脚葵花道士”,镇不下游宇明这小妖不说,反叫他骑到头上随意“嗑”!
小妖眼还尖嘴还利,没有他嗑不出的子儿——不多天就叫他那尖眼瞧出端倪来:老严警察那条破洞裤子叫他掖起来了,再没见他穿上身,原先是三条,黑蓝灰轮着换,现在光剩黑蓝两色儿。还每天勤着洗,前天天阴干不了,个死老严警察居然三不管地就往身上套!怎么不得风湿疼死他!
这都不算,他还学人家梳“大奔儿头”!没钱买摩丝就使水蘸蘸,抹得溜光水滑苍蝇打跌!他额头大敞着,抬头纹纵横着,走起路来还带点儿小蹦跳——怎么看怎么骚情!
“哼!”
小妖狠咬住嘴唇,拦下了小蹦着撒欢的严警察。
“哪儿去呀?这么忙!”
“哎!正好正好!喏,拿去!”
严警察把手上的黑塑料袋递给他。
“啥东西?”
“参考书哇!你上次提过的那套。我上星期去订下的,到昨天才回。又逢星期六,人可多呢!一来就抢完了!好在我守得是时候,捞着一套。嘿嘿,你看看对不对。”
“这么说,你昨天大半天不见影儿,是为着给我买书?”
“那可不呗!”
“……”
甜了。
甜得都忘了嗑他了。
让他一路小蹦着溜了。
等小妖醒过味儿来,严警察老早就蹦出了他的地界。
怎么办。心里闷着一泡酸的一泡甜的,也没个地方倒。憋得慌!
他憋回家,在门口拗条柳叶芽芽,去到花盆边,去抽打那长得和严警察有那么八九分相似的蜗牛。边抽打还边叨咕:“我让你骚!让你骚!看见个母的就把眼睛斗成只鸡!嘁!也不看看你那窝囊样!除了我、谁他娘的还宝贝你!你还不领情!敢穿湿裤子梳大奔儿头!你个老骚驴!”
那一顿好抽!抽得那蜗牛缩剩只圆壳,再抽得那圆壳翻过来覆过去,跟海上起大风浪似的——上去喽!——下来喽!——上去喽!——下来喽!
估计再抽会儿那蜗牛铁定晕菜!
抽了有十来分钟,他手也酸了,瘾也过了,这才起身到菜地里拔片又大又嫩的叶子甩给它。
典型的打一巴掌给颗糖啊!
白天他才抽打蜗牛散了些气,刚顺点儿,晚上又看见严警察屁颠屁颠地跟在“大辫子”后头,贱兮兮的,刚顺回来的气又堵了。他逃了晚自习,专门蹲在严警察的家门口逮他。可不知为什么,等守到那股子又辣又呛的烟锅巴味儿露头了,他却一闪身躲进了屋后面一扇破窗下。
奇怪……他这鬼使神差的举动到底是在躲些什么呢?
过一会儿就明白了,他不是躲,是等。
等严警察进屋、烧水、堆煤球,等严警察咬歪腔搓衣服、上蹿下跳轰蟑螂。这些都等过了,严警察提一桶水站到洗澡间,第一颗纽扣一解,他就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了。
9 偷鸡不成蚀把米
游宇明的鼻尖开始冒汗,汗冒完了就冒油,那些油全抹在了严警察家那扇破窗的窗棱上。天色毕竟晚了,屋里的灯光才20瓦,昏黄,看得云遮雾罩,于是他把鼻尖整个贴上去,气喘得又深又沉。洗澡间里的严警察才脱到“琵琶半遮”,露了些是男人都随便露的地方,游宇明身上的某处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一下下紧了,又一下下疼了。他大张着嘴圆瞪着眼看老严警察解裤头带,那裤头带“刷拉”一声,他的喉头就几个来回,口里的唾沫早干了,任他怎么咽,就是不肯下去解渴降火。
事情进展到“大弦嘈嘈如急雨”的境地,游宇明的小心肝铙钹鼓镲地擂得急,就等“角儿”亮相了。谁想竟走岔一步,“角儿”没亮相,一只蟑螂倒先横空出了世,它从严警察的脑袋上飞过,挑衅着擦擦翅膀,贴到了离他10公分的水管壁上。严警察愣了一小会儿(他没见过这么心肥胆壮的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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