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阳光没有大漠猛烈,虽然仍旧酷热,但对尉绯烟来说,已是温润。
虽然空气很好,阳光很好,但她现在的心情,比大漠中阳光暴晒过的飞沙还要狂躁。
尉绯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皇甫执一定欺骗了自己。可是,自从青铜门遭难后,她便告诉自己,不要给任何自己怀疑的人一丝机会。之前因为自己的愚蠢和幼稚,已经伤害了青铜门一次,同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皇甫执从酒坊里走出来,尉绯烟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不打算此刻质问皇甫执,她还没有傻到,直接在大街上与皇甫执拼命。面对面打架,她没有胜算。
两个人骑上马,继续赶路。
尉绯烟已经知道了去江南的方向,皇甫执现在带她走的路,明显是偏离的。她假装不知道真相,没有言语,依旧不声不响的跟着。
两人骑马骑了两个时辰后,时间到了下午,他们经过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小道。
这条路实在崎岖,若是继续骑马,太过颠簸,两人不得不下马步行。
尉绯烟当然知道皇甫执的用意,他是故意带自己走这条路,拖延时间。同样的事情,这一路上,他做的太多了。
眼见方圆十里没有人烟,除了草,只有树,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尉绯烟悄悄拔出剑,靠近了皇甫执。
皇甫执有着超于常人的听力和观察力,他刚出酒坊时,便看出尉绯烟的表情十分怪异。她当时表现的太过平静,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眸中看不到情绪。
两人相伴的两日来,尉绯烟无时无刻不在唏嘘长叹或者愤愤难平,今日突然的镇定,自然难逃皇甫执的眼睛。
皇甫执清楚的听到,尉绯烟对准自己的脖颈,将剑刃寄了过去,他轻轻闪身,剑刃擦身而过,带掉了几丝头发。
皇甫执非但没有生气,还攒出一贯的坏笑,站定后笑眯眯的看着尉绯烟。
他这样的表情,让尉绯烟怒气更甚,她觉得,他是在侮辱自己,她甚至在他的眼神里,臆测出了讥诮。
尉绯烟皱紧眉头,剑尖垂下。
她见识过皇甫执的武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偷袭不成,便没有了胜算。
皇甫执“啧”了一声,道,“尉大小姐如此忘恩负义,不太好吧?我可是要帮你的,你却要杀我。”
尉绯烟对此嗤之以鼻,她怒视着他,眼神里冒的火,几乎要将他撕成碎片,她恶狠狠道,“你带着我兜圈子,阻我去落刀城,还说帮我。我倒是想问问,你和落刀城到底什么关系?”
皇甫执道,“不管怎么样,我是为了你好,孤身闯落刀城,没有胜算的。与其无谓牺牲,不如退出江湖,带着你爹,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平安喜乐的生活。”
尉绯烟此刻已经疯狂,她所理解的他的话里,全是嘲讽和指手画脚。她最终再次举剑,袭击皇甫执。
在皇甫执面前,尉绯烟的武功只能算花拳绣腿,他只躲不还击,也没有受到一丝伤。
这些天,沙妖一直跟在皇甫执和尉绯烟的身后,她想找到机会,接近尉绯烟,以她母亲的身份,骗她偷偷查看皇甫执身上到底有没有妖灵,然后找机会杀了他。
可她一直没有找到两个人分开的机会,适才两人争执,她眼见着尉绯烟并不是皇甫执的对手,这两个人如果撕破脸,即便皇甫执不杀尉绯烟,他们也只能分道扬镳。那么沙妖接近皇甫执,报仇雪恨和夺回妖灵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沙妖盘算了一番,只得现身。
她依旧喑哑着嗓音,道,“住手。”
看到沙妖,尉绯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青铜门被屠那日,她到处找,也没有找打姚雪的影子,她以为她已经提前进了密道,才去密道找她。最后,她只看到了尉迟迥。
此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她一直都在担心母亲,甚至设想过最坏的结果,便是阴阳相隔,如今亲人再见,她激动的泪流满面。
尉绯烟奔了过去,和姚雪拥抱在一起。
一旁的皇甫执显得很尴尬,他应该留给两个人空间,让她们叙一叙,但很明显,他现在根本就无处可去。
亲人相逢,姚雪表现的太过平静,平静的让皇甫执觉得奇怪。
尉绯烟哽咽的问姚雪,“娘,你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
沙妖对尉绯烟的拥抱感觉很不自在,她从来没有和人那么亲密过。
沙妖不想再同她抱在一起表达相思之情,所以直入主题道,“你没有猜错,黄执确实和落刀城关系匪浅,他真名叫皇甫执,是落刀城皇甫骥的独子。”
皇甫执心中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回应这么尴尬的事情。
尉绯烟惊讶,还未开口,沙妖继续道,“不过,落刀城和青铜门的事没有关系。”
尉绯烟皱眉,质疑道,“娘...”
沙妖道,“当日,皇甫骥提前离开了漠北,根本没有回来,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尉绯烟不会怀疑自己的母亲,母亲和她一样,都是这场悲剧的受害者,若母亲不是真的确定,是不会替他洗脱的。她皱着眉头看着皇甫执,心里五味杂陈。
看来她误会了落刀城,皇甫骥充其量只能叫背信弃义,但并不欠青铜门。看来她复仇找错了方向,她最大的敌人应该是魔教。
尉绯烟道,“娘,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现在家被毁了,爹也不知所踪。”
皇甫执咳了两声,道,“二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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