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花玉簪,做得精巧,玉也是极好的和田玉。只是王姑娘,它的好处可不光是这些呢。”侯氏笑道。
“这样东西粗看起了应该是宋朝的东西,且不说年代,只看这做工与材质便是很好的了。”陌铘笑了笑,有些无奈,“这件东西卖出去大可多出价,只是如今这年岁我也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收它。”
“先生看着给罢,我也不懂这些,如今家中实在是缺银钱给我弟弟治病。”王姑娘急着道。
陌铘皱眉看了眼漓生,又向那姑娘道,“姑娘要是相信我,不如让我这管家随你回去替令弟瞧瞧病。他虽不是神医国手却也治得了几个小病。”
“真的吗?”王姑娘又惊又喜,几乎要给陌铘跪下磕头了,又忙被陌铘拦住了。
“漓生,你随王姑娘走一趟吧。”说罢陌铘将簪子重新包好,并几块银元一同给了她。
“先生?”
“你只管带了这簪子回去收好,等年岁好些了再来找我罢,如今我实在也收不起你这簪子。”
“谢谢...谢谢先生,谢谢你们...”
“姑娘快回去吧,何须言谢。鄙人实在...只能帮你到这里了。”陌铘有些内疚。
陌铘发了话漓生自然是要听的,二话不说便随王花凤去了,他从前对病理也不通,只是陌铘身体一直不好,照顾他久了,一发狠便向好些大夫学了医理,平日他与陌铘有个大病小痛的也不防事了。
“先生为何不买下那簪子?那里面只怕又拘了一位呢。”
“实在是我也应该买下来,只是...”陌铘顿了顿,叹了口气,“叫我怎么样呢?并不是拿不出这些钱,只是凑给了她,我和漓生往后用钱的日子还少么?若按现在这时日的价格收了回来,又觉得对不住那位姑娘,还不如便罢了。里面拘着的那位倒不用担心,恐怕是心甘情愿的呢。”
“先生知道是谁?”
“怕是东坡居士家的那位大夫人呢。”陌铘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先生好厉害呢。这样便猜出妾身的来路了。便请先生也帮妾身一回罢。”庭院的树荫下慢慢幻化出一位穿着如意云纹缂丝杉的女子,挽着一个平常的反绾髻,头上插着方才那只飞凤花玉簪,向陌铘盈盈一行礼。
“夫人啊,并不是鄙人帮你。”陌铘叹了口气,“如今却不方便呢?外头战乱,鄙人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再见故人呢。”
“只消先生稍作留意便好。”那人急道。
“如果只是这样,夫人大可方便,只要他来了鄙人这小店,鄙人定设法帮你留住。”
“有劳了。”语毕,她便渐渐隐去了身形,想来是追回寄宿的簪子中去了。
王弗与苏轼相识的时候才16岁。那时候苏轼正准备应考下年的京试所以日日在师长王方家中受教。不过是一日巧合,他在师长家的花园偶遇了16岁的王家小姐。
她带着侍女在园中赏花,发髻边别着一朵她最喜欢的飞凤花——当时飞凤花开得正灿烂。而她便在这灿烂中撞入他眼中,这一世便再也抹不开了。她自然也是知道这位日日来家中向父亲学习的苏家师兄,父亲常常提起他,言语间颇为赞赏,文思才敏,心旷豁达,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苏师兄。”王弗向他福了一福,宋时女子虽不许随意出闺阁与男子相见,不过王家家教中若在家中不甚遇到也不必避开,大大方方的见礼也是不失礼仪的。
“小姐,”苏轼作了一揖,当时的他也还是一个生嫩的青年,不过好在礼仪上也没有出什么差错,“小生...小生见园中风光无限便出来走走,不想唐突了小姐。”
“无碍。”王弗应道,“师兄日日学习,想来也是要劳逸结合的。不然埋头死读书,于学习也是无益的。”
“小姐所言极是。”
“那么,不妨碍师兄了,花凤,我们走罢。”王弗身边跟随侍奉的丫鬟也叫做花凤。
苏轼向王弗又是一揖,驻足看着她遥遥走远亦不舍得离去。
“小姐你瞧见没有,那个书生真真儿是个呆子。在那里站着一直不走作甚?”花凤回头两次都看见苏轼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胡说些什么!爹爹说过,苏师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再取消当心叫爹爹听见了赶你去柴房做事。”王弗蹙眉道。
“小姐恕罪,饶了婢子这一回吧。”花凤讨饶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苏公子这样厉害,不晓得老爷会不会留他做女婿呢。”
“越发不知道规矩了!”这下王弗当真是沉下了脸色,“这样的话是你我能讨论的么?想是平日里太纵容你的原故。”
“小姐,小姐,我再不敢的了,您恕婢子这一回吧。”花凤见王弗眉眼间竟真的恼了,也怕了起来。
“若再多说一次,不等爹爹我也是定要打发你走不敢要你的了。”
“是!”
十六岁的王弗从未想象过自己会嫁给什么人,在她的认知里婚姻大事都是该由父母做主的,父母为她定下了什么样的亲事她便嫁给什么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她只相信父母会替她许一门好人家。
她与苏轼不过只是那一日相见,三言寒暄匆匆而别。并不是所有才子佳人都是在后园中偶然遇见一见钟情,非君不嫁,非卿不娶。至少,王弗不是这样的佳人,她并不以为自己会和他再有什么瓜葛。
然,他却不是这样。
“子瞻,最近念书似有不解?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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