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靠墙一个三层高的鞋柜子,左边厨房洗手间连体,右边卧室,一个小小的只够放两张麻将桌的厅,已经放了一张,坐着四个人,桌上摆着麻将,香烟,火机,还有零散的钱。房间里坐着两个年轻人,紧紧的挨着坐着,双手交织,双目盯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着赤裸的同志钙片。
“诶诶诶,这里脱鞋,他这里搞得很干净的,要换鞋子的,不像其他地方,脏兮兮的,看着都不愿意去……,奥,这是老板,你先把钱给他,过夜吗?在这里过夜吗?”
“不,不在这里过夜。”我肯定的。
“那就每人25块吧,别人要三十的,给你优惠一点,你们三个人,一共75块,先给钱。”
“来。” 我掏出一张百元面值的红钞,递给会所老板,他接过去,转身进了厨房,厨房里溢出一股酸菜鱼的香味来,在这狭窄拥挤的空间里,本该是家的味道,没有家的味道,总觉怪怪的,我越来越不想在这种地方呆着,去拉老范的手,试图把他拉走,但他坐在麻将机边看别人打牌,没有去意,“看一会,再看一会先。”。
加上四个打麻将的,加上会所老板,统共十一个人,算是两房一厅的套间,房间里那两个男孩已经抱在一起,赤身,见我进去,也不诧异,继续,继续,我们都偏过头去。
房间的后面还有一间房间,不过十平米,巴掌大,地下放着一张1.5米的床,床上一些胡乱堆放的被单,想起进门时老板说过的话:“现在还早,等晚一点,晚一点,很多人的,我这里这几晚根本都住不下。”
我小声的,轻手轻脚的退出,惊怕惊扰了前面房间里抱作一团的两人。
“走吧,我们走吧。”我来到麻将桌边,拉一下老范的手。
“再看一会,还早。”
“不早了,还是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他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虽有不愿,却还是跟在后面,我们跟老板和瘦子两人打过招呼,关门而去,这一刻,我像是逃出铁笼的小鸟,天高地阔,心情舒畅。“诶,我叫你老范,可以吧?”我扯一下他的衣角。
“随便。”
“老范,我们接下来去哪?”
“你说。”
☆、54 老范
“就在附近开个房吧,你等下。”说话时,身边一个工商行的自动取款间,我闪身进去,掏出卡来,取了三百块,他在门外,背对着我,张望。
“去我宿舍吧?去我宿舍也可以的。”待我出来,他幽幽的说。
“远吗?在哪里?”
“不远,海珠区。”
“也可以,如果不会影响到你。”
“还早,我们先走走看看,我看下今晚开什么马。”
“你还会买马?”
“玩玩,买得不多。”
“哦,你做什么工作的?”
“玩具厂。”
“多少年了?一直在玩具厂吗?”
“不是,我才出来不够一年,以前一直在家乡,没出来过。”
“在家乡做生意吗?”
“不是。”
“做什么?应该不是种田,看你细皮嫩肉的。”
“唱戏,我在戏班里呆了十多二十年。”
“哦,难怪,哼一曲来听听。”
“不行,唱不了了,喉咙不行,加上这几天感冒。”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呢?在戏班里吗?”
“我说不上来,应该不算喜欢男人吧,是不是有双性恋的说法?我应该算是双性恋吧。最开始的时候是戏班里的师傅喜欢摸我,说我长得帅,好看,喜欢我,……。”
“哦,这样子啊,你确实长得很帅,很好看。”
“老了,年轻的时候更帅。”
“看得出来。”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聊他之前唱戏的往事,聊他在广州的见闻,觉得他老老实实的,倒是平增了几分喜爱,“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我问他,他犹豫了半秒钟,把电话号码告诉我,说:“走,我们再去公园厕所里看看吧。”
“还去吗?有点晚了。”
“去吧,去逛一圈,然后就从那里坐车,走。”
我跟着他,我们顺着来时的路,一路慢走,在公园的入口,他在前,我在后,他加快脚步,进入厕所,我放慢脚步,等在门口,反正找到了,也不尿急,所以不想进去,等半天,却是不见他出来,摇头:“这家伙。”
我进去,从洗手台一直往里看,每个敞开的厕兜都不放过,没人,我出来,门口也没人,又进去,再仔仔细细的找一遍,没人,突然像是丢了家门的钥匙,心急起来。
搓手跺脚间,突然想起,刚才不是留了他的电话吗?我拿出手机,拨号过去,响到自然停,没人接,连续三遍,一样的,响到自然停,没人接,莫非他没带手机?
公厕的前面,围着一圈的人,中间一个大音响,众人围在那里跳舞,我过去,外围转一圈,挤进去,里面看一圈,他像是掉入松针堆里的松针,太难分辨。
夜,越来越深,公园里的人们陆续离开,音响关掉,刚才热闹的地方变得静溢起来,我像一只落单的孤雁,内心升起一股彷徨,惊恐,不知何去何从,傻子一样,退回来,立于初见时的石阶,看着公厕门前八字形的出入通道,“他要有意把我甩掉,那也是太容易的事情。”
我依然依依的站在那里,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他依然是没有再出现。
公园里活动的人们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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