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半透明的薄纱窗帘微微扬起又轻轻落下,颗粒状的阳光在空中打着旋儿纷纷洒落在了半梦半醒男人的鼻息间,被埋在历史土壤里的回忆种子破土而出,在他的梦境里悠然绽放。
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导师,他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一个带他离开地狱般的十二区的男人。
阿泰尔有时候是一个严厉的导师,堪称地狱式的训练往往让人身心疲惫甚至弄得虚弱昏迷,这个男人有时候又是一个贴心的兄长和朋友,会在他因为高强度训练而生病发高烧的时候在他旁边陪着他,给他喂药,给他讲十二区外面的故事。
少年时期难免会对这样一个闯入自己生活,英俊而强大的男人产生些许崇拜之情,铭尘有时候也会思考他和阿泰尔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成分。
是师徒,朋友,还是恋人?
【为什么要教我这些?】
【或许只是觉得你有趣呢?】
【听起来不是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确实是这样,呵呵。】阿泰尔顿时笑了。
【阿泰尔,你想要什么?】
【如果说我要你呢?在你成年以后,我会是你第一个男人。】【可以。】他答应得非常爽快。
这是一个不错的交易,但他和阿泰尔有时候又不是很确定这种身体上的关系是不是一种交易,无论如何,在他成年的那一年他履行诺言让阿泰尔成为了他的第一个男人。
从此以后的很多年里,他们一直维持着这种说不请道不明的关系,执行任务的时候是等级森严的上下级,是师徒,是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每一次从死神的陷阱里逃脱之后,他们会喝酒,会做爱,醒了以后该干嘛就干嘛,谁也不会去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就像铭尘偶尔也会听说阿泰尔和某个白富美交往,仅仅是听说过,从没有去理会过。
他以前问过阿泰尔,为什么阿泰尔明明有两个学生,却只是和他发生关系,和奥沙利文一直保持严肃的师徒关系。
【你看起来很需要老师我的疼爱啊!你看着我的眼睛就像是在说,嘿,快来抱我,居情的蹂躏我——】一个流氓混蛋。
“别碰我,阿泰尔。”
维持着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的姿势,手里却多出来一把锋利的银色匕首,锋利的刀尖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刀尖尖精准无误地抵在了一个男人的喉咙上,如同镜面一般的刀刃上映出一个男人坚毅的下颚。
嘴角微微一动,那男人低声笑道:“第一次见面不是应该友好一些吗,铭尘。”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一个手肘朝后用力击打了过去,紧挨着他后背的男人不得不往后拉开距离以免被铭尘揍到,如同一条鱼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铭尘握着手里的银色匕首指向了一个看起来很熟悉的男人。
视线触及到对方的容貌,铭尘像是被屋外刺眼的光给刺到了眼睛一样微微眯了眯眼睛。
微微扬起了下颚,像一只骄傲又高贵的猫,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之间都带着一股黏着感,含糊却能清晰地传入他人的耳中。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阿泰尔,”他轻轻念着男人的名字,悦耳而动人心绪,平滑的声线有一种独特的魔力,冷酷而勾人,“我梦到了你,在梦里,虚幻而又不真实,只属于逝去的过去,但是现在……”
声音一顿,铭尘动了动唇角,手里的银色匕首在空中耍了一朵花飞快而流畅地递送进衣服和手里,就像一条漂亮的毒蛇一样。
他朝阿泰尔稍稍靠近了一些,微凉的手掌朝对方的脸颊缓慢地伸了过去,整个动作都透着一股不真实的感觉,如同此时此刻铭尘的心理。
阿泰尔一动不动,只是一直带着几分微笑注视着铭尘,眼底渗出淡淡的温柔与些许的纵容,直到铭尘微凉的手掌覆盖上阿泰尔带着人体温度的脸颊时,四周空气的波动似乎在瞬间发生了变化,仿佛有一股股微小的电流在空气里肆意窜动。
躁动不安,鲜活而又跳跃。
“你还是你,泰瑞尔。”
这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名字有着另外一番含义,无论是阿泰尔还是铭尘都很清楚,这是阿泰尔赋予铭尘的名字,或许是代表着另外一个人生的开始,或许也有某一种宣示占有权的意味在里面。
“泰瑞尔?泰瑞尔已经成为过去式了,阿泰尔。”淡淡看了眼一直用略带戏谑眼神笑看着自己的男人,铭尘收回了抚触阿泰尔脸颊的手,转身从床上跳了下去。
铭尘在一旁坐下来低头开始穿袜子和鞋子:“复活的感觉怎么样,阿泰尔?”
“比你幸运的一点大概是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有熟悉的人,”阿泰尔坐在床边看着男人,双手抱在胸前,说道,“仿佛前一刻我们还在生离死别,一眨眼醒过来就有一个人告诉我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所有人都变了。”
阿泰尔盯着铭尘,微微扬起了唇角,略带了几分促狭的笑意:“唯独你,大概有一天就算化成了骨灰我也能把你认出来,铭尘。”
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像是硬生生要把速两个字给嚼碎了吞咽进肚子里一样。
“有什么打算,阿泰尔?”撩了撩刘海,铭尘问道。
“吃晚餐。”
……
两个人的晚餐。
奥沙利文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一顿格外安静的丰盛晚餐,偶尔的碰杯与微笑,似乎都隐藏着互相打量的视线。
铭尘和阿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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