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句话未说,要不是有心人散播谣言,称她握有大齐兵力布防图,她也不会轻易从她那个窝囊的国主哥哥手中骗回了兵权。
只是她未明说的事情,卫凌词也猜到了大半,阿那嫣然不是这个计划的主使者,却是受益者,她借假的布防图骗取了国主的信任,借此获得了兵权。
但此事主使者只怕在帝京之内,不过已经没有查明真相的必要了,阿那嫣然在边疆都称自己获得了布防图,再查只是越抹越黑。
旬长清长长呼出一口气,眸色柔和了些许,俯身作揖道:“既然如此,话已说明,长清也该回去复命了,只是他日战场之上,两军对敌,望公主对……对百姓存些仁慈之心,边城将士一夜毒死之事,望公主切勿再行。”
阿那嫣然神色微变,面上却一副安然之色,“战场之上,明枪暗箭,岂有我说了算,再者边城之事只怪皇甫林,他若请医救治,上报朝廷,也不会由着数万将士‘病’死。”
二人各执一词,亦无共同话题,旬长清直起身子之后就拉着卫凌词往外走去,门口的白颜展臂拦住了二人,旬长清回身望了一眼阿那嫣然,“公主在军营外说过会保我二人安然无恙,这么快就反悔了?”
“白颜,放人,这是军中规矩!”
听到命令的白颜悻悻收手,望着二人踏出帐篷,面色一凛,眉心纠结“公主,卫凌词不可放走。”
阿那嫣然定了定神,目光偏向一旁,淡淡道:“白颜,大齐江湖上人才济济,那么多高手,难不成你想一个个都杀了,心胸未免太过狭隘。”
白颜急道:“公主,卫凌词心计颇深,对于我们后来破敌定是一大阻碍,再者她如今在冀州,只怕眼前冀州难以攻下,您这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您只要下令,属下即可带人去杀了她,您放心不会伤到旬长清。”
旬长清一直是阿那嫣然心中的结,今日来的是她,若是旁人,只怕早已身首异处了,白颜知道她的症结所在,才会如此劝解。
帐中只有二人,阿那嫣然默不作声,急得白颜跳脚,“公主,眼下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就算现在撤兵了,旬长清也不会看您一眼,而从方才可以看出她知道您不是她的母亲了,您留情她无情,又有何益,眼下最重要的是趁机攻下冀州,免得援兵来了就更加难了。”
有的时候想是一回事,做便是第二回事,周满传回来的消息中,句句与卫凌词有关,此人心计深不可测,一个根深蒂固的簪缨世家与嫡皇子都败在她的手中,确实是大患。
阿那嫣然定定地望着手中的帝京地图,平南王府的位置不过一个点的大小,指尖在上按了几下,心中复杂,犹豫着抬头看向白颜,眸中闪过隐忍的光色,“那你便去,不到万不得已切勿伤她。”
她用的是切勿二字,而不是不准。白颜眸色闪动,面露得意,立时领命出帐,点了队兵马,追人而去。
账内之人,靠着沉思了良久,听着帐外人声呼唤,在恢复寂静后,她才缓缓起身,命人牵了马过来,自己孤身一人骑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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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军营,往南走半里路,就是官道。
白颜带人追出来时,官道上只有来回行走逃难的百姓,再无卫凌词等人的踪迹,她在原地踌躇了须臾,想起二人的马都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自是军中这些战马比不上的。
这样想着,便带着士兵往冀州方向追过去。
而她未曾顾及到官道两旁的树林,那里面夏日树木茂盛,遮天蔽日,林风呼呼入耳,盘旋与顶。而旬长清站在树上,扒开了浓厚的树叶望着官道上几人高的灰尘,确信人已走远后,在跃下来。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师父,你怎么知道阿那嫣然会出尔反尔。”
卫凌词无事拔了很多草放在马蹄子下面,慢慢喂着马,“白颜此人,性子耿直,她的心事都摆在脸上,而周满又是她们的人,必然知道帝京中发生的事与我们有关系,为防止我这个大敌后来与她们作对,延误了战机,当然会想着先杀之而后快。”
“让你别过来了,眼下不知她们会不会去而复返,白白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旬长清睨了她一眼。
卫凌词将两匹马喂饱后,拍了拍马背,望着她:“你应该很难过才是,竟还有心思来训我,你不害怕自己会把小命丢在这里?”
“有你在,我何须害怕,你这个千年老狐狸,事事想得那般细密,怎会害我丢了性命,”旬长清毫不在意她话中的意思,两国敌对,难过又有何用,她已非前世懵懂不知的少女了,如今阿那嫣然想杀她,也正好断了自己的心思,免得每日念着她。
如今,谁也不欠谁,求了份心安理得的感情。
卫凌词没想到她会想得这般开,有些符合她如今的性子,人待她好,她便待人好,论血缘,旬洛、旬亦白都可胜过阿那嫣然,她将马牵出了树林,翻身跃上马背,“此处必须走官道,再走几里地,我们走小路,总能避开她们。”
荒芜贫瘠之地多山脉,少百姓,白颜只会猜测她们已经回了冀州,最多追到冀州城外就会回程,而彼时她们已经走上小路了。
旬长清慢了她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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