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不肯透露。
走到镇上的时候,周鸩阔气地出钱雇了辆马车。路途遥远,周鸩让廖蓝想点法子打发无聊的时间。“小鬼跟我说过,他喜欢你讲故事。”周鸩狡黠地笑着,“鬼故事。”
廖蓝漠然地看着他,但他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半晌之后,廖蓝从身边的行李里拿出一本陈旧的册子,扔给周鸩。
周鸩满意地笑了。这两个男人在打什么哑谜?稚堇好奇地凑过去看,周鸩拍拍册子,粉尘飘飞,纸张好像一碰就会碎,他赶紧小心捧好,跟稚堇低语:“廖蓝当年从仁泽寺偷走的东西,法师们一代代记录下来的……嗯,魔物大全。我只在老和尚的记忆里看到过,除了写衈龙的那一节,其他的魔物,老和尚都是草草瞥过,我看不清写了什么。”
周鸩翻开册子,衈龙在第一节,那几页特别破旧卷翘,看来被廖蓝无数次翻阅过。后面的纸张则比较平整,显然廖蓝也只是浏览了一下。周鸩刷刷地翻着,很快翻到了“镜泊”的章节。
稚堇不敢抬头看廖蓝的表情。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当作故事讲给珑白听的魔物,居然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知晓真相的那一刻,他是怎样的痛悔不甘?
关于镜泊的记载并不多。它没有固定形态,似流水似空镜,因此得名;它虽然可以往来于万川之水,但无法独自获得供养,必须依附在其他魔物身上,形成寄生关系,有点类似鱼鳖、吸血虫什么的。它会模仿宿主的能力和外形,但不持久,如果脱离宿主上到人间,很快会形神俱灭,“不足惧”。
好轻松的结论。写这段话的人应该早就死透了吧,如果知道镜泊后来做下的壮举,不知会作何感想?
稚堇想翻到衈龙那几页仔细看看,周鸩说:“不用你费脑子,我已经明白了,我说给你听。镜泊想必是寄生在衈龙身上,在幽冥之河意外地被某个法师打开的时候,以衈龙的样子逃到了人间。”
“它还偷了魔境之门的钥匙,就是那个玉坠子?”
“不用偷,玉坠子就是衈龙的鳞片,任何一个鳞片都能当钥匙。镜泊寄生在衈龙身上,收集一两片脱离下来的鳞片,也不是什么难事。总之,镜泊来到人间后,被老和尚们误认为是衈龙,不停地追杀。另一方面,衈龙作为魔境守门人,逃走了一个魔物,也会极力搜寻吧。”
“这么说,镜泊是腹背受敌……”
“何止是腹背受敌,那时逃到人间的魔物应该只有镜泊一个,没有宿主,它本身很快也会消亡,命运岌岌可危啊。它必须想个办法,解决3个危机。
“那么……”稚堇瞪大了眼睛,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廖蓝专心眺望着马车外的风景,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故意装作疏忽,让老和尚们夺得玉坠子,从而打开魔境大门,把真正的衈龙和群魔都放出来。群魔争食衈龙,衈龙大半条命都没了;老和尚们为了在适当的时候关上魔境大门,损失惨重,死得没剩几个人。两个劲敌,一次搞定。”
“衈龙的肉身搁浅在眠江边,被正闹饥荒的周家和廖家吃掉,也不是意外吗?”
“不可能是。镜泊只需要寄生在衈龙的魂魄里,衈龙的肉身对它反而是个威胁。群魔大战时,镜泊应该躲在什么地方,完事后才出来,利用自己往来于万川之水的能力,把垂死的衈龙东搬西搬,想让肉身湮灭。所以,就算没有周家和廖家,衈龙也会被镜泊送到有大鱼或猛兽的地方吧,到头来还是吃个干干净净。”
原来周家和廖家是躺着中枪。“所以,建立五行法阵和地宫,供奉祭品,等100年后衈龙有了弱小的肉身,再一举将形神一起封印,让衈龙彻底灭亡,都是高僧们一厢情愿啰?镜泊并不是这么打算的吧。”
“没错。建立五行法阵和地宫,虽然把衈龙的魂魄封在了虚空之中,但同时也给了镜泊一个无人打扰的安身之地。然后,它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躯壳!”稚堇失声喊了出来。
“你很聪明。”周鸩点点头,“准确来说,不是衈龙的躯壳,而是镜泊的躯壳。他想借助衈龙的法力,修炼出属于自己的肉身,成为不需要依附于他人的独立的魔物。所谓的解开封印仪式,实质上是镜泊的骗局。衈龙有通过死胎传递信息的能力,镜泊模仿了这一能力,所以才有了周家那个身上刻着图纸的死胎。”
“按照镜泊的盘算,10年前从地宫里出来的,应该是死胎形成的人形,拥有衈龙的部分法力,也能够和衈龙一样传播血病,靠汲取人类的鲜血而迅速壮大自己的肉身。然而,”周鸩皱起眉头。
“然而,出来的虽然确实是个人,但小鬼是真正的衈龙啊。从这里开始,事情就变得奇怪了。”
周鸩抛出一连串问号:“死胎,也就是镜泊的躯壳,怎么不见了?为什么衈龙新生的肉身也是人形?为什么小鬼没有作为衈龙时的记忆,却有一些人类的记忆,比如会说简单的人话?为什么小鬼戴着那个玉坠子?喂,廖蓝,在魔境大门关闭后,老和尚的记忆里就没出现过玉坠子了吧。”
廖蓝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还有,”周鸩拍拍手里的册子,“这里记载得清清楚楚,任何魔物,甭管有多强大,想用魂魄炼出肉身,都必须有个祭品,就像种子得种到土里才能成活一样。既然衈龙的新肉身是人形,那么,它应该是找了个人来当祭品。但是,这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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