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用食指在虚空中对着季迟的手腕轻轻一点,简单明了。
“……”季迟说,“你简直让人一言难尽。”
“呵呵。”陈浮。
季迟挺郁闷的:“不就是几十万的一块表吗?难道你还缺这点钱?”
“不缺。”陈浮淡定说,“但也不送你。”
“……”季迟将手上的表取下来,他还有点儿舍不得,手指摩挲着表盘几次要丢都没真抬手,他说,“那我送你你收吗?”
“不收。”陈浮冷静回答。
“我用新表跟你换旧表呢?”季迟不死心,又问。
“别逗。”陈浮冷酷回答。
“——开玩笑的。”季迟只好这样说,他本想将手表丢过去,但想了想觉得不太安全,还是上前一步将手表交到了陈浮手中。
陈浮接过自己的手表,但季迟没有立刻放手。
两人一起拿着一只表,手指与手指之间只差几厘米的距离,似乎动弹一下,就会碰着另外一个人的。
“你有一种这个款式的。”季迟又想到了一种说法,“我也有一种同样款式的。”
“然后?”
“它们各自单独呆着难道不挺寂寞的?我们可以再买一对同样的,把它们凑个整。”季迟觉得自己的提议萌萌哒,可行性与被接受度都非常地高,他期待地看着陈浮。
陈浮看了季迟一眼。
然后他提醒对方:“都快六点半了,你应该走了。”
“——哦。”季迟说,他顿了几秒钟,再一次耸耸肩膀,终于放下了拿着那只表的手,“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应该走了。”
然后他直接走了。
陈浮在人离开之后就来到了一楼。
他沉默地完成每天早上的工作:在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后就来到后花园,用接着水龙头的软管给自己的草坪和花丛浇水。
透过花丛与花丛的间隙,他看见从这里离开的季迟回到了自己家中,门打开,但门并没有关上,进入家中仅五分钟的季迟再一次出现,他换了一身衣服,换上运动服以及球鞋,在门廊的位置短暂热身之后就开始向前跑去。
陈浮一直看着。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那些所有可以窥见的缝隙中的时候。
他关掉水龙头的水,丢下拿在手中的软管,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屋子里,假装刚才自己除了浇水之外没有做任何事情。
出差回来,两个人的生活差不多回到原本的轨迹:一周见个两三次面,两次因为公事,一次因为私事。
这一次和之前的几次没有什么区别。
一圈的人因为一个共同的项目坐在一起开会并且共同参观他们将要投资的一块土地。
开会的时候陈浮身旁坐着一位年轻而漂亮的女士。
她有着淡蓝色的眼睛和饱满的红唇,并且颇为健谈,在和陈浮相处的同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陈浮有点儿不耐烦,但绅士的精神让他没有把这份不耐烦表示出来,而是始终微笑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在恰到好处的时候不时点头附和。
这样的态度显然鼓励了这位女士,她更多更深入地将自己的想法介绍给陈浮。
而陈浮只好更加专注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那样和另外一个人相似的蓝色是他在这一场交谈中能够维持礼貌不走神的保证。
陈浮与这位女士的交谈落在了就坐在他们对面的季迟眼中。
一对狗男女。
季迟在心中暗想着,有点无聊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天花板。
他不太想看陈浮微笑并且亲切地和另外一个人交谈的模样,虽然作为一个炮友,他大概也没资格针对这点说什么做什么。
但这确实让人感觉……一点都不好。
好在这样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当会议结束,他们和其他一些人共同来到一个工地进行参观,几个人三三两两的交谈着,季迟走在一拨人中间,陈浮走在另外一波人中间,有意或者无意,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比较开,周围的人也跟着围成了两个小小的圈子。
他们在工地之外做好防护措施,交谈着进入的时候,迎面正好有一辆载着满满工程钢筋的货车开出来。
车上的钢筋用皮绳捆得紧紧的,但伴随着车轮碾压过路上的一块碎石,车子依旧连同车上的钢筋一起狠狠震了一下。
这时候季迟正好站在最靠近车子的那个位置,灰黄色的烟雾中,陈浮下意识抬手将对方朝自己这边揽了一下。
对方顺着力道朝自己的方向走了一步。
两人目光相交。
陈浮立刻回过神来,收回了自己的手,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剩下的一整个参观过程,两个人的视线都没有再次相会,他们很快回到了纽约市中心,其他的人都散了,只有季迟跟着陈浮回到了公司。
陈浮只是回公司拿点东西而已,他的秘书在结婚之后就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婚假,陈浮暂时没有寻找新人的想法,许多事情就只能靠他自己亲力亲为。
陈浮拿东西的时候季迟坐在沙发上。
他托着下巴看对方的行动,对陈浮说:“其实你可以再找一个人过来帮忙,也不用太多,找一个像尼克那样的就好了。”
话音才落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接着虚掩的门被稍稍推开,尼克出现在门外,他的臂弯中托着季迟的衣服,衣服中有季迟的钥匙与手机:“老板,您的东西。”
“来得正好。”季迟说,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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