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十二点了,弟弟兰煜还没回来。
风雨交加,天黑路滑,兰煜又是急躁的脾性,兰溪心底浮起一丝隐隐的不安,早知道不该让他开车出去的。
屋内一灯如豆,一片寂静之中,只听闻墙上的挂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压抑沉静的气氛,潮湿闷热的空气,让人的呼吸和心情都染上了一股粘湿的意味。
兰溪无聊之极,盯着天花板发呆,发现屋顶的墙纸不知何时剥落了一大块,里面竟生出了几块霉斑,衬着惨白的内墙,显得格外的刺目。
这老房子已经有半个世纪的历史,是过世的父母留下的,十几年来没修理过,又逢阴雨天,难怪会发霉,等到这个月发了工资,该去翻修一下了。
兰溪低下头,盯着自己纤长的指尖,怔怔出神。
他和兰煜是孪生兄弟,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父母都会搞错,弟弟兰煜只比他晚生了一个钟头,可是两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
兰溪温润如水,安静随和;兰煜热烈如火,急躁莽撞。
不过虽然性格迥异,兄弟俩的关系却非常亲密。他们的父母在十年前一场空难中离世,兄弟俩瞬息间成为孤儿。父母没有留下遗嘱,也几乎没什么存款,唯一的遗产是这栋破旧的祖宅。
父母出事后,亲戚们躲得远远的,谁都不愿意抚养他们。兰溪清晰地记得,那些平时总是微笑摸着他们的头,夸他们乖赞他们可爱的亲人,突然变成了变脸高手,一个个翻着白眼,露出鄙弃的目光,仿佛他们兄弟俩身上带着致命的病毒。
兰溪忍着心酸,拉住哭闹不休的弟弟,默默在祖宅住下来,年仅十二岁的他勇敢地承担起抚养弟弟的责任,兄弟俩相依为命,一晃就是十年。
高中毕业,兰溪考上了大学,兰煜却瞒着哥哥,偷偷跑去当了艺人,跟一家经纪公司签约,从此混起了演艺圈。
兰溪大学毕业后,在一家私立学校教书,收入不算高,但尚能糊口。而兰煜依然是原地踏步,在娱乐圈半红不紫的混着日子。
最近听说他在面试一部新戏,想要竞争主角,早上出门的时候,兰煜看起来信心满满的,只不知结果如何,到底有没有中选。
兰溪拿起手机,正准备给兰煜打个电话,催他早点回家。突然,窗外闪过一道雪亮的灯光,紧接着响起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
总算回来了!
兰溪悬着的心回归原位,赶忙站起身,趿着拖鞋跑到门口,一把拉开了大门。
兰煜站在门外,模样有几分狼狈,乌黑的发丝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将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衬托得越发苍白,嘴唇冻得发紫,微微颤抖着。
兰溪本来还想说他几句,一看弟弟这狼狈的模样,满腔怨气瞬间化作心疼,忙不迭的把他迎进门,
兰煜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确认没有人追上来,这才闪身进屋。
“怎么弄到这么晚?”兰溪一边埋怨,一边拿出干毛巾,细心地帮兰煜擦干头发。
兰煜含混的嗯了一声,心里还在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
当时一心想着不要当场被抓住,可是等他逃回来,才惊觉另一个问题:酒驾是违法的,而肇事逃逸,则是更严重的刑事犯罪。万一被逮住,两罪并罚,还不知道要蹲几年大牢!
想及此,兰煜不禁后怕起来,被雨水淋湿的后背凉意透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兰溪靠得近,闻到兰煜身上散发的淡淡酒气,不由得皱眉质问道:“你喝了酒还敢开车,不要命了吗?”
又见兰煜眼神飘忽,神态惊慌不安,兰溪的心一沉,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兰溪的声音不大,但此刻的兰煜犹如惊弓之鸟,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吓破他的胆子。
面对哥哥责问的眼神,兰煜本来犹豫着要不要跟哥哥坦白,但话还没开口就生生咽了回去,他害怕看到哥哥失望的眼神,更不想哥哥为他担忧。
怀着侥幸心理,兰煜决定隐瞒真相,他斟酌一下,含糊其辞的道:“哥,你别担心,我只是喝了一点点酒,头脑清醒着呢。只不过,雨天地滑,我开车回来的时候,车子不小心撞到了路旁的电线杆。”
“什么?那你有没有受伤?”兰溪吓了一跳,紧张的拉起兰煜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
“我没事啦,只是车子撞到电线杆,前面有点擦伤,还好只是一辆旧车,不值几个钱,修不修都无所谓。”
兰溪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弟弟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狠狠把兰煜念了一遍,勒令他以后不准酒后驾车。
兰煜立刻承认错误,点头如捣蒜。
挨完训,兰煜总算想起正事,说道:“哥哥,这部新戏我中选了主角,明天一早就要坐飞机出发去拍戏。”
“真的吗?太好了,恭喜你!我就知道我家阿煜是最棒的!”兰溪喜形于色,比自己中选了还高兴,用力揉着弟弟的头发,毫不吝啬的夸奖他,说得兰煜脸都红了。
兰煜犹豫了一下,郑重叮嘱道:“我这次外出拍戏,估计要离开两三个月,我的车子就停在车库里,你不要动它,等我回来再修理。”
兰煜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的打算是等他拍完戏拿到片酬,就赶紧买辆新车,把这倒霉催的车子毁尸灭迹。
兰溪哪知弟弟的心思,满口答应下来,不过想起要两三个月见不到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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