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其妙背了个渣男的锅,也不好辩驳,只能苦笑说您教育的是。
侯女士拍拍我肩膀,又去和飞鸣道别。
她前脚走,林阿姨后脚就过来了。
手里拿了个好大的红包,塞在我掌心。
我赶紧拒绝,说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过年还能收压岁钱不成?
“傻不傻啊你?这哪儿是压岁钱?”林阿姨笑起来。
她年轻的时候就是出名的温柔美人,现在也依然风韵犹存,像阵和煦的春风似的。
“这是见面礼。”她说。
……我抬头去看翟项英,翟项英在没几步远的地方抽烟,对我笑了一下。
林阿姨大概以为我在害羞,干脆直接把大红包塞进我口袋里。
她说:“小余,你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个好孩子。我把项英托付给你,我也放心。你都包容他这么多年了,以后还要你多照顾他。他性格闷,不会说话,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要是受委屈了,来找我。”
“……好。”我答应着,把口袋里的钱又塞回去,“但这个钱我是真的不能收,阿姨,真的,我要是收了我妈知道会杀了我的。”
林阿姨看我执意不要,也没有再坚持,转而说:“那你是不是该改口了呢?”
“……啊?”我真是很怀疑侯女士到底都和阿姨说了什么。
不对,我真是很怀疑翟项英都和他妈说了什么!
林阿姨说:“你也不是没叫过我妈妈啊?”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还经常去对方家里串门吃饭,其实两家人都是把彼此的孩子当儿子看的。
我确实早就喊过林阿姨妈妈了。
有时候还要说林阿姨才是亲妈,侯女士根本就是后妈。
我看着林阿姨的眼神,拒绝解释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妈。”
最后我喊了一句。
林阿姨笑得非常开心,高高兴兴答应了一声。
“嗯!儿子!”
她们两个拉了一车东西来,又拉了一车东西走。
侯女士发动车辆,落下车窗,和站在路边的我们三个人道别。
“都要照顾好身体啊,我们就先走啦。”
飞鸣说:“姐姐们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两个老姐姐立刻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颤,直说好好好。
我心想这都什么辈分呢?
但我是不会说出来讨嫌的。
我笑着说:“累了就在休息站歇会儿再出发。”
她们也答应下来。
“妈,”翟项英对林阿姨抬抬手,“一路顺风。”
然后又看着侯女士说:“妈,您也是。”
侯女士对着这声妈一点都不含糊地就应了。
我看翟项英,翟项英也看我。
车动起来了。
飞鸣不服输地喊:“妈妈们再见!”
两个女士都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来挥了挥手:“再见!”
车加速起来,很快一转弯,消失在视野里。
我们三个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就被冷风劝退,缩着脖子上了楼。
到家我先找飞鸣算账,问他最后瞎喊什么,不是刚才还一口一个姐姐,最后怎么就成妈了。
飞鸣说:“因为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我的妈妈了,她结婚了,还生了两个妹妹,我不好去打扰她。不可以喊小余的妈妈吗?你会介意吗?”
……我被一击毙命。
只好又去找翟项英算账。
“你都和你妈说什么了?”
翟项英不咸不淡看我一眼,说:“你妈和我妈说什么了?”
……我不敢大声讲话。
翟项英拿出个红包塞我手里:“给,压岁钱。”
我一看,还是之前林阿姨想给我的那个红包。
“我不要。”我还给他。
翟项英盯着我,语气有点危险,说:“你确定?见面礼你不要,压岁钱你也不要?”
我一听他这么说话就习惯性犯怂,想着给钱不要是大傻子,拿着红包走了。
猛地送走两个当妈的,一时之间家里还有些冷清。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道干什么好。
翟项英在一边的小沙发上看书。
发呆发着发着,我开始思考一些深奥的问题。
比如,我和翟项英到底是什么关系,比如,我和飞鸣到底什么关系,比如,翟项英和飞鸣又是什么关系。
朋友?明显不止于此。
恋人?似乎不够合格。
同居人?大概又过于亲密。
我托着下巴,指腹乱蹭桌子上木质的纹路。
飞鸣端着三杯鲜榨的果汁过来,靠着我坐下。
这鲜榨果汁也是他和侯女士学习的当代养生法之一。
“想什么呢?”他问我。
“想我们仨之间是什么关系。”
飞鸣夸张地抱着我的胳膊说:“难道我们不是情比金坚郎情妾意的最佳恋人吗?”
“你小学语文到底是不是在中国学的?”我忍不住问他。
“当然是了!”飞鸣说,“不信我给你看我小学毕业证,我家肯定有。”
“……不用了。”我摆摆手。
“嗯……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呢?”飞鸣加入了我的思考,翟项英的目光也从书页上挪开,看过来。
飞鸣想了一会儿,忽然叫道:“我知道了!”
“什么?”我问。
飞鸣转而对着翟项英问道:“喂,你愿意现在退出,放我和小余恩恩爱爱到永远吗?”
翟项英嗤笑道:“别开玩笑了。”
“唉,我就知道。好吧,我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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