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日我才知道,孔雀身上的伤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就连他之前被龙君打的那一掌也已经好了。
我不明就里,问起孔雀,孔雀却是脸色变了变,怎么都不肯回答。
我救了他两次,他对我的眼神比从前柔和得多,因为没回答我的问题,脸上便露出了几分愧色。直到听说毕方失了一条腿,登时连滚带爬地冲去看毕方。
我本想跟进去,却听里面突然传来哭声,脚步顿时停住了。
我本以为以孔雀骄傲的性子,急怒攻心是有可能,却绝不会哭,哪知他这一哭竟然还收不住了,哭了足足半个时辰声音才渐渐小下去。我想起孔雀和毕方一文一武,坚守羽族多年,当年凤君北嫁,鹏鸟、毒鹫先后叛乱,都是他们二人联手镇压下去的,可见两人交情的确非比寻常。这二人铁骨铮铮,之前救凤君虽未能成事,依旧教人佩服万分。
我等孔雀哭完才推门进去,他见是我脸色有些尴尬,我和他说了几句,这才略微好了些。
孔雀的伤果然只七日就好了。他像是为了掩饰什么,生生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我担心太医会把孔雀的伤势说出去,不过看龙君那里没什么反应,倒不像是要追究的样子。
期间青鸟他们几个日日来景阳宫报道,倒让我的心情略微开朗了一些。我看出龙君大约是想让我们几个聚在一起,翻出点什么花样好让他惩处。毕方也猜到龙君的意思,他深谙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每日只和孔雀下棋解闷。
我心中担忧凤君,问了毕方和孔雀几次,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毕方原本好容易建立起的眼线因冰练寒潭之事去了十之八九,如今剩下的也不能传进来多少消息。
今年的夏天像是特别炎热,太阳依旧不咸不淡地挂在空中,宫中的燥热却能教人一大早就汗流浃背。毕方疑心这热得有些不正常,派了人去打探,不过还没有什么结果。
我懒于走动,每天昏昏欲睡,小太监启临却突然来传旨让我去一趟御书房。
这还是龙君两个月来第一次想起要见我,我虽然有些担忧,却还是立即换了衣服,坐上宫轿,跟启临去了。
26
御书房里站着大大小小一堆鳞族官员,我吃了一惊,看出龙君在议事,却不知道他为何会在这时候将我找来。
龙君见到我微微一笑:“宵儿,坐到本君这里来!”
这称呼好不亲切,我犹豫一下,一个老宦官在龙君下首摆了一张椅子,我只好走过去坐下。
余下众人不明就里,却不能停下不议,只得又将之前的话题再次挑起。
我听了一会儿才明白竟是虎君在虎跳峡反了。虽说鳞、兽两族本来就不对付,虎君藏身山中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但像这样公开举起战旗,誓师要杀上龙渊城为父报仇却是头一遭。
兽族精锐犹如猛虎下山,只七日就占了三座城池,因为之前龙渊城受灾一事从其余地方调拨来物资无数,边军那头便有些吃紧。我听那些大小官员大约是分成了两派,一派畏惧兽族之势,主张调鳞族精锐将之一举围杀,另一派则认为兽族不成气候,反倒是羽族多年休养生息,有渐渐崛起的样子,应当尽早防备。
“宵儿,你怎么看?”
我料到龙君会有此一问,想了想道:“虎君既然举旗谋反必然有所倚仗,决不可轻敌。至于归云城那边,我族与鳞族素来和睦,连大将军孔雀都在龙渊城做客,又怎么会有反心?”
此言一出,下面倒有一多半人指责我胡言乱语。一则无论哪一派都认为剿灭兽族并不困难,只是对派谁去有些争执,我这么说有些灭鳞族威风的嫌疑。二则如今我坐在龙君边上,高出他们一头,想来这些官员心中有些不忿。
龙君听后却哈哈大笑起来:“宵儿说得有理,便派螭吻统帅边军剿灭兽族余孽,至于禁卫统领一职就由睚眦暂代吧!”
龙君向来独断专行,他既发了话,众人只好唯唯诺诺遵从。我心中明白,龙君之前生生挖出真元仙子的内丹,恐怕心中对三王爷螭吻也有了嫌隙,就算此次三王爷获胜归来,怕也不能再统领禁卫了。
龙君又道:“宵儿再有三个月便要临盆,既是太子生母,没有封号到底不好,拟旨封妃吧!”
我微微吃惊。龙君自与凤君大婚之后便清理内宫,再也没有封什么人位份,此时下旨的用意颇令人玩味。不过他当年都能对龙后极尽荣宠以麻痹冰蟒一族,如今假借抬举我来打别的主意倒也不奇怪。只是这种事本应由凤君来做,龙君却亲自下旨,可见凤君此刻依旧还在昏迷。
众大臣在御书房中定下了对兽族的策略以及我的封号,这才一一散去。
龙君瞥一眼我:“宵儿最近身子可还好?”
我恭顺道:“多谢龙君挂念,除了有些嗜睡之外,其余一切都好。”
“好……”龙君点了点头,又道,“那就随我去看看凤儿吧!”
我心中猛地一跳,死死忍住不敢露出丝毫异色,低头道:“是。”
龙君也不乘辇轿,径自带着我在宫里走。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大约是被人事先清了场。
走了一会儿我觉得有些热,不由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哪知再走下去周围竟是越来越热。我心中惊疑不定,见龙君没有止步的意思,只好咬咬牙跟上。
走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我才终于看到热气的来源。那是一座建在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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