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保持中立又手掌象征最高军事统治权军符的太尉在,这么些年来朝中的权利争夺才能基本都是在一个相对和平的环境下进行的。
早朝上张嗣成一番话让裴悫吃惊不小,张嗣成不仅让吴虎他们留在了函阳城,还让朝廷出了粮饷帮他们恢复民生、扩充军队。回到相府,裴悫没好气儿地把笼冠往案上一丢,几个丫鬟赶紧跑过来给他换衣服。裴悫心想:难道皇上跟张嗣成有了什么接触?不可能啊,探子没给我什么相关的密报啊!最近只有陈远去了太尉府,他新近入朝,又那么年轻,跟花甲之年的张嗣成不可能有什么交情。可是听说陈远昨晚进宫了。想到这儿,裴悫把丫鬟递过来的茶推开,“来人!去把云七给我找来。”
丞相府里有个“伏虎门”,是裴悫苦心经营多年的一个秘密组织,成员大都是被判过死刑,或者不想在江湖上再露面又有些身手和背景的人。裴悫用各种方法找到他们,然后养在相府之内。在需要的时候,他们可以是保镖、密探、刺客……为裴悫去做各种见不得光的事。因为都有些不愿为外人所知的江湖往事,所以进了伏虎门,他们就都隐没了自己原来的名字。云七就是其中的一个,姓云,在伏虎门排行第七。
云七来了,裴悫说:“你带几个人,去涿县查一下陈远。”
云七走了之后,裴悫又派人找来了德安,曹允,惠仑和夏侯搏。五个人在相府书房密谋了一上午,最后决定先除掉徐焕之。裴悫说:“那个徐焕之,年纪不过三十,长得也瘦小,却心思细密,行事谨慎,再加上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实是难以对付。本来这些年他在政事上没跟我有过大的冲突,可最近他却处处与老夫作对。现在小皇上翅膀硬了,也日益看我们这些老臣不顺眼了,所以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德安和惠仑都表示赞同,夏侯搏说:“如果明的不行,就暗中找人把他……”说完他用手做了个砍的动作。
这时曹允突然说:“我觉得函阳王死得非常可疑。”
德安说:“会不会是皇上……”
裴悫摇摇头,“不会吧?他应该还没有那么狠。”
司马昀进入惠平宫外厅的时候,惠太后正在喂鸟。
“母后叫儿臣来有什么事吗?”
惠太后双手互相轻搓了两下,拍掉粘在手上粮食,转过头说:“皇儿有些日子没来惠平宫了,可是朝中事务繁忙啊?”
“是。”
“听说函阳王薨了?”
“是。”
“唉,可惜了,你们三个皇子之中,属他最像先皇。那新王有人选了吗?”
司马昀想:终于说到正题了。
“没有。”
“皇上为什么不同意让长庭去函阳呢?”
“那样不合规矩。”
“哀家这些年虽然不听政了,可朝中的事也还清楚。裴丞相既然提了,皇上只要答应下来,怕是没人会说什么吧?”
“长庭既非皇姓,又无战功。如果硬要封王,恐朝中大臣多有不服。”
“他是不姓司马,可他也是皇上的兄长啊。哀家哥哥的儿子,难道就算不得皇亲了吗?”
司马昀低着头皱了眉,心中甚是恼火:你只顾着你们娘家的人,朕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儿子?但他还是说:“母后莫急。儿臣答应:一定给长庭机会带兵立功,只要他立了战功,立刻封他为函阳王。”
听司马昀这样说,惠太后终于露出了笑模样,“哀家让御厨做了补汤,皇上喝了再走吧。”
从惠平宫出来,天阴了下来,而且起风了。司马昀的裙摆和袖子被风吹得鼓起来。小番儿说:“皇上在这儿等等,小番儿去找人抬小舆(在宫内用的轿)来。”
“你别折腾了,有那功夫朕都到泰明宫了。快走吧!”
没等到泰明宫,豆大的雨点子就掉下来了,小番儿和另一个内侍袁晴赶紧脱了自己的外袍擎到司马昀头上。到了泰明宫司马昀的裙摆还是湿了。换好衣服,司马昀看看外面的雨势,决定不到别处去了。想着应该批批章奏,可转念一想,递到他这儿的章奏、封事都是在中书省筛选过的,重要的裴悫都附了建议,他这个皇帝批不批实在是没有多大意义,索性就不去看了。于是司马昀又拿了卷古简坐在榻上看,不知不觉就靠在龙头扶手上睡着了。
等司马昀醒过来的时候,宫内已经掌灯了,他身上被盖了条被子。他看看空荡荡的四周,感到有些孤寂,刚要喊小番儿。袁晴进来报:“皇上,陈将军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司马昀坐起来,正了正头冠。
陈远进来后照例先咳嗽了两声,才下跪行礼。
“爱卿免礼吧。”看陈远站起来,司马昀又说:“爱卿又有什么事?”
“臣前几日问徐大夫现在朝中还有谁可以助皇上除裴,他说淮远王。昨天本来想问问皇上有什么办法,但今天臣是想来问皇上是不是连淮远王也要……”
“朕不动他。而且焕之今天在早朝上已经告诉朕该怎么办了。”
“那淮远王应该还不知道函阳王的事了?”
“朕要是答应他让司马权当函阳王的话,就是知道他也会帮朕的。另外朕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陈远抬起头看着司马昀,等着他说下文。司马昀迎着陈远熠熠的目光顿了一下,“嗯……接下来朕准备让焕之秘密调查裴党以及他们的家眷、亲戚以及下人这些年来在建康以及全国各地侵占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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