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客厅里的小沙发原来拉出来是一张床,终于找到了睡觉的地方。又将衣橱里的被褥枕套翻了出来,扔进洗衣机,加完洗衣粉和水才发现,洗衣机早坏了。于是将带着水的床单捞出来,用手洗了。
当他在阳台挂床单的时候,宋母回来了。
宋母哎呦了一声:“这谁呀,稀客呀!”
乔逸明厚着脸皮说:“妈,从今天开始,我在家里住。”
宋母看了他几眼:“该不会是和你的男人吹了吧?”
乔逸明承认:“吹了。”
宋母说:“连个男人都看不住,你真没用!”
乔逸明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继续挂床单。
宋母又问:“既然吹了,他给了你多少分手费?”
乔逸明从不知道分了手还可以拿分手费的:“没有给。”他还没好意思说您老从人家那里拿走的钱,还是要还的。
宋母呸了一声:“我没想着拿你这点儿钱,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动你的血汗钱。你老实说,给了你多少?”
乔逸明无奈:“真没给,一分没有。”
宋母又呸了一声:“这都什么人呐,这么小气!上次还吹有多少套房产,我看你就是被他给骗了,就一住小破公寓的穷酸货,装的什么阔呀!”
听宋母骂陆向东,乔逸明觉得忒解气,附和道:“就是说呀,他个贱人!”
这天宋母心情却不错:“今儿个赢了钱,你想吃啥,我带你出去吃,去去晦气!”
宋母说的出去吃,就是去家附近的烧烤摊子。俗称,撸串。
开了两瓶啤酒,叫了一把肉串。啤酒冒着气泡,肉串滋滋直响。宋母大口大口地啃着肉说:“儿子你别丧气,不就是个臭男人,走了最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赶紧再找个更好的!”
乔逸明有些跟不上进度,哪儿有人刚安慰完失恋就直接让再找一个的。但他还是将玻璃杯与宋母的相撞,说了声谢谢。
宋母与他撞了杯,往他的盘子里堆了肉串,又付了钱,而后说:“以后你找了有钱人,千万不能忘了妈妈,要让妈妈过好日子,知道么?”
乔逸明被她一脸殷切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还是点头答应了。
宋母笑着搂住他的肩膀:“我们国宝懂事了,这么乖。像今天这样我们母子一起吃饭,好久没有过了,我真开心!”
她看起来是真的高兴,全然没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她儿子了,连一丝的怀疑都没有过。
回去时,被套还未干,宋母给他翻出一床带着樟脑丸味道的被褥凑活用:“你这些天也不住家里,先用这条吧。”
这时乔逸明哪里还有资格计较干不干净,揉了揉鼻子就睡了。而睡在床上,虽是沙发床,底下的弹簧还断了两根,睡眠质量就是比汗蒸房好,好歹也是个家。
第二天,宋母出门了,乔逸明就在家鼓捣电脑,小碗家里只有一台老式的台式机,堆在大橱顶上,积满了灰。他爬上凳子将它取下,费了牛就二虎之力安装完毕,接上电线,却发现开不了机,坏了已久。
他将电脑打了包抗走,去电脑城维修。维修的师傅看到这台机器笑了,说这古董哪里还能修了,就算修好了都跑不起来,买台新的吧。
乔逸明买不起,只好带着电旧脑回去了,穷得都不舍得扔,怕哪天它又回光返照,能用了。
等宋母回来,乔逸明问她:“妈,我们家还有电脑么?”
宋母说:“要电脑干什么,我也不会用。你不是能去网吧么,网吧玩一天才几个钱。”
乔逸明说:“网吧太吵,我没法集中精神。”
宋母白了他一眼:“嫌吵你自己买一台。”
乔逸明说:“我没钱。”
宋母两手一叉:“没钱就别买,你可别指望我买给你,我也没钱!”
乔逸明便去网吧写作。
他现在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就给自己起了个笔名。随意起的,叫小桥流水。把以前脑子里的剧本提取了两个出来,写成大纲,每个再写头三集的本子,和大纲一起发出去,卖给制片公司,赚点钱花。只是环境太过嘈杂,效率低下,一天写不了几千字。
而网吧这么吵,他还是能时常想起陆向东来。这时候他该到公司了吧,他是不是又去那家餐厅吃了午餐,下午是不是又开了几个会,怎么又想起了他,而他是个贱人…
乔逸明有些鄙视自己,想起更多的还是以往幸福的画面。巴甫洛夫把妹法啊,巴甫洛夫把妹法,他自己也中招了。但他是受害者,摇摇头就将脑海里的念头挥去,然后集中到写作上去。
乔逸明起了床就去网吧,天黑了就回家,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不料没过几天宋母就翻了脸,趁他洗苹果吃时骂骂咧咧:“我看你是来吃白食的吧?亏我还期望你给我点钱花,你倒好,我看就是来讨债的,来我这儿白吃白喝。你说你还要住到什么时候去?”
乔逸明不想睡大街,就笔画了个三的手势:“大概三个月。”
宋母伸手:“先交钱!饭钱和房钱,一个月起码两千。”
乔逸明坦白:“我没钱。”
宋母就着他的脸就是一个耳光:“要是没有钱,三天都不行!我们亲母子,明算账!”
乔逸明吃了她一巴掌,却只能折腰,将钱包里最后的几百块如数交上。
宋母收钱极快,啧啧两声:“呦,才这么点儿。”
乔逸明说:“再等几天,等我收到钱了,再给您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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