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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边发现自己醒了。
是真的醒了么?也不太确定。
迷迷糊糊的,头很晕,也很重。
努力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四周都是白色的光影,看不太清楚,什么东西都晕成一团,像是水墨画泡到了水里。
光线倒不暗。
四周也很安静。
其实是安静到极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
摇动一下四肢,似乎有什么东西牵着自己。
搞不太清楚是什么状况。
吴边是个很有条理的人,既然一时半会头还昏着,就不如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动,等完全清醒了再说。
可是,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明明人还昏着,身体却很敏感,身下的床单难道是牛皮纸做的,居然会烙人。
吴边在心底暗叹,还是等清醒一点再说吧。
口有点干,喉咙微微发紧,如果现在有一杯水该有多好呀。
陈川从外面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床上的吴边。
两只手分别被两指宽的皮带吊在铜床的两边,修长雪白的腿同样被分开系在床脚的两边,黑发的男子半睁半闭的眼睛迷蒙温柔,柔艳的唇微微张着,仿佛在渴求情人的亲吻。
而身体——偏瘦,但不弱,精实的肌肉给人与力量的美感,微微的隆起,却还不至于像一块块夸张的牛排。
腰很窄,腿很长,应该是很翘的屁股被压在床单上,让人直想吞口水。
那张脸,身材,还有脸上的神情,陈川在心底大叫一声:尤物。
明明欣赏过无数回,可是每一次看到,还是会让人微微收缩瞳孔,摒住呼吸,心脏嘭嘭跳起来。
轻轻地走近,在床畔坐下来,伸出手轻拍他的面颊。
男人摇了摇昏昏的头,似乎拒绝醒来,一双眼睛露出一道清澈的缝,仿佛会有清水流泄出来。
陈川恶意地用手指滑过他的面颊,多么柔软的肌肤,同样是男人,完全没有粗糙的痕迹,仿佛也没有经过刻意保养,就这么浓然天成的软滑。
真是要命。
线条优美的脖子,上面还留有昨天的吻痕,紫红色的,一道道的印子,就像烙印上去的徽迹,令人忍不住想伸出舌头去舔弄,还有颈侧的大动脉,汩汩地流淌着他的生命,真想含在口中呀。
陈川低下头去,用舌尖顶住那条血脉,静静地品尝着男人的活力之源,仿佛感受到他的脉博,然后将自己的心脏放缓,与之合拍,一起——嘭!嘭!嘭!
尖利的牙咬上去,传递过去细细碎碎的痛。
男人这时醒了过来,迅速地弄清楚自己当前的处境,立刻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紧接着开始剧烈的挣扎,不管是手、脚、腰,身体任何可以活动的地方都扭动起来,尤其是脖子,更加试图摆脱对方的纠缠。
“怎么回事?”吴边忍不住问道。
声音略带了点干燥的沙哑,没有水滋润的缘故,却另有一分淫 靡的性感,有如情事后慵懒的询问。
男人的脖子猛然闪离嘴唇,陈川不免觉得有点小小的失落,于是毫不犹豫地一掌挥到男人的脸上,静室里传来“啪”的一声巨响。
这一掌立刻激怒了男人,开始还是有限度的、以挣脱束缚为目的的挣扎,一个响亮的耳光让男人立刻将陈川归类到敌人的行列,男人的力气显然不小,拼尽全力反抗的结果是诺大的铜床整个地被他拉动起来,原本是麦色的身体衬在黑色丝绸的床单上显得尤为洁白,尽的挣扎逃命的效果是让男人看起来在床上躺着跳动一场淫艳的舞。
陈川静静地立在床的一旁欣赏,然后,缓缓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
吴边很愤怒。
可是——就算是拼尽全力,那些皮套完全紧贴住手脚,除非有人解开,否则完全使不上力,也不可能弄伤自己,还有自己现在的姿势,完全地大敞开,在床上摆出大字的造型,不用看光想想都知道有多难看,像解剖台上的青蛙?还是一条砧板上开膛破肚的鱼?
面前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究竟是谁?
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是——
脑子似乎可以用的部分不多,想得多一点就剧痛起来,大多数的情况下如一团浆糊一样,吴边甚至不太清楚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浑浑噩噩的。
但吴边偏偏心里很清楚自己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平时的自己做事清楚干练,很有条理,牙刷朝哪个方向摆都有固定的位置。
怎么会——变成这样?
慢慢镇定下来,打量了一下房间。
这是一间很简单的屋子,除了床,还有一些基本的卧室设施,连着两个门,其中一个可能是通向外面,另外一个估计是连着浴室。
这些都是吴边猜的,因为两道雪白的门紧闭着。
室内的灯光很亮,窗户的位置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不管外面是白天还是夜晚似乎对这间屋子没有任何影响。
还有,家俱都是米白色,看得出主人很爱清洁,只有身下的床单,是诡异的黑色,让人讨厌的黑,自己这么躺在上面,一定如一具白惨惨的尸体。
静下来的吴边很快知道,如果想知道什么,只能问对面的男人。
而那人男人,刚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应该继续愤怒下去呢?还是转而讨好一下他?
至少先不激怒他吧。
吴边老实了一点,收束自己的肌肉,尽量不发出哪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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