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谁,我对他们的心思都是无二的。
我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没人敢来劝我,他们都默契的缄口不提这件事,整齐划一的选择无视与遗忘,这很好。只有葛优走出来,把烟从我的嘴边抽走按灭,哑着嗓子说:“别抽了。”
我向他道歉:“葛老师,对不住。”
他想安慰我,于是便勉强扯了个很古怪的笑容——倒不如不笑:“演员么,入了戏就刹不住,我懂。我上一次看入了戏就停不下来的演员还是张国荣。”
我说:“可是葛大爷我觉得拿入戏这个借口骗自己我都不信。”
他还是装作听不懂,这种人自有他难缠的地方,不知道陈道明会不会有时候被他装糊涂的样子气到:“那就把自己变得好骗一点吧。”
我不想让他逃避,你凭什么——凭什么要对我的感情视若无睹,你凭什么要一厢情愿的决定,我们只能是朋友?我不甘心,于是我也干脆把话挑明了说了:“葛大爷,你介意喜欢一个男人么?”
他问我:“什么样的男人啊?”
我说:“比如像我这样的。”
他说:“我可以喜欢男人,可是不是像你这样的。”
我对他这个答案有些气恼,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你喜欢他什么?你以为——他对你就不是抱着些龌蹉心思?于是我对他说:“我知道你喜欢谁——可那是溥仪那不是嬴政!”
可是他说:“可我是葛优,我也不是高渐离。”
好吧,我想,尘埃已定,他说的很明白了,我不该再纠缠什么了。
接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戏份,我们两个一直都保持着和平友好的相安无事,到了剧组杀青的那天,我把所有从家里带来的,有关秦国历史的书都装到箱子里,出门时,就看见了坐在地上摆弄着琴弦的葛优。
我走过去,这是这段日子我俩第一次有私人的交谈:“这么多天,学会了么?”
他自嘲:“哪敢说学会,就是能作几个手势,摆弄出几个音罢了。”
我盘膝坐在他身边,对他说:“那你给我弹一个简单的吧。”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琴在膝头放正,拨了一下,铮铮作响:“不好听,就是戏里那个。汪——汪——汪——汪——汪汪——两只小狗,梦见骨头......”
我本来不该抱有任何希望的,但听了这个曲子,又难得的不死心起来。我想就这样吧,最后一次——明知道会被拒绝,但是心里总是忍不住会抱有侥幸,想着再说一回,就这一回,万一呢,万一他答应了呢?于是我学着先秦时候的礼仪,跪坐起来,仿佛不如此就不足以表达我的郑重:“先生。”
他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干嘛?”
我说:“那日姜文对先生所说之话,句句是真。”
他叹气,像对孩童一样的无奈:“我知道。”
我把手覆在他放在琴面上的手指,神情庄重的几乎不像我,我甚至觉得,我此生都不会这么庄重的对另外一个人了:“那么先生,可愿一生为寡人抚琴?”
他问我:“你求的是高渐离还是葛优?”
我说:“都有。”
他又问我:“那你是秦王还是姜文?”
我反问他:“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说:“夫秦王者,天子也,胸有雄兵百万,天下之志,不该为小小一个高渐离而止步——当然实际上也没有止步,这很好,大秦之幸。”
我说:“可是姜文,只愿求先生与我携手,在污浊之世道,淘金砾于泥沙,世人皆浊,唯你我二人独醒——相识多年,这你都不能点个头么。”
他回答我说:“你想多了年轻人,你面前这个人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可是我明明白白的在这个时候看见,他笑了。笑的很腼腆,像是在回忆一件很美好的东西,而我又清楚的知道,这种笑容不可能是因为我。
我很绝望:“你是有什么顾虑么。”
他说:“我怕陈道明会不高兴。”
我说:“陈道明高不高兴很重要么?”
他说:“没有比这还重要的了。”
后来老谋子要拍《英雄》的时候,本来是想找我再演一次秦始皇来着,我也就这个角色给他提了不少建议,可我最终还是没有演。倒是陈道明接了这个角色,评价还不错,他在一次见面中有意无意的就向我炫耀,被我抢白:“师哥,我不是你,看上了这个角色就接——我不演,是因为能让我演秦始皇的高渐离只有那么一个人。”
说完我起身就走,把他一个人晾在那。我不想听他会说什么,因为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能拿出来与他对抗的资本只有这么多,而我能坚持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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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作者有话要说: 1.我是真心喜欢韵姐这个腐女的设定,有时比八卦的吉祥物小刚弟弟都喜欢,仿佛看到了自己hhhhhh
2.我看过最离谱的一版文叔情史大概是这样的:和晓庆阿姨同居8年,因为《阳光》恋上宁静,然后晓庆阿姨不服,介绍了桑德琳给文叔,于是文叔抛弃了宁静和桑德琳结婚,又认识了周韵,各种为韵姐争风吃醋啥啥的,最后修成正果......这点儿事儿我觉得谁要想写都够写好几万字不止了贵圈真乱
3.我一直觉得,爱情没有对错,爱情的方式才有对错,可理性的评判在不理性的爱情中掺和,很多事情又要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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