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们。丞相在大营里吃沙子,但不能让朕也跟着吃沙子,这点道理朕明白。只是....’伯和停下,闭了闭眼睛,叹道。
‘只是,朕不愿让他一人承担。’
书房内暖香四溢,形容瘦弱的天子说这样的话,更让觉得心下不忍。
韩青听完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没有答话。
半晌,于熏叹了口气。
‘西北边陲萧氏蛮夷多次犯境,一场大战是免不了了。丞相此次,便是为了这个才留在西北的。’
‘果然...’伯和追问。
于熏道‘现下还好,战事也许会在明年开春,丞相已做了完全的准备,还请皇上不要为此挂心。’
‘朕如何不挂心?’伯和忽然站起身,急声抢白‘他百般推辞回京,必定要亲自上战场,想必形势十分严峻!’
于熏和韩青见状也站起来,见伯和如此激动,于熏想上前劝解,韩青却开口。
‘皇上可信得过丞相?’
这一问于熏和伯和两人都愣住,
‘韩先生这是何意?’伯和从刚才的激动情绪中缓过来,不明所以的问道。
‘皇上若信得过丞相,就请像丞相所说的,安心在新都临朝执政,待大军归来。此次战役非同小可,如今朝局尚且不稳,不可大张旗鼓宣扬战事。皇上若能安顿朝局,方能让丞相无后顾之忧。’
伯和听完才觉得刚才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在龙案后重新坐好。
于熏看着伯和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下想着,孟则在小皇上面前的样子总是那么fēng_liú倜傥,时而有些不拘小节,但总归是好的。伯和实在没有见过孟则在战场上的样子,若是见到了,怕是要吓坏了。
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听着炭火一下一下的响着,外面的天色似乎暗了,想必又是一场大雪。
一盏茶的功夫,伯和缓缓开口。
‘传旨下去,从今日起,朕会每日临朝执政,决不懈怠。但是,朕要知道西北方面的军报,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韩青拱手‘臣,遵旨。’
于熏温声道‘皇上不必太过忧心,丞相来信吩咐要臣去新都东边选址,来年开春等丞相还朝,要大兴土木。丞相也是百经沙场的人,不会有事的。’
伯和抬起忧虑的眼睛看他,勉强笑了笑。
‘朕知道。’
韩青和于熏出御书房时,果然已经是大雪纷飞。伯和没有让宫人关门,而是坐在龙案后看着满天的飞雪簌簌落下。安静,雪天总让人觉得分外的安静。伯和一直牢牢的攥着拳头没有松开。
他紧张。
按说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可就是心头紧张。孟则待他太好,好的一旦独自一人,就觉得无所适从。早朝上,离龙椅最近的位置上没有人,就已经足以让伯和不知所措。而如今,那人远在沙场,而他,要在万人之上的位置上杀伐决断了。
那人教他读书,写字,抚琴,对弈。
但却没教他怎么做个冷冰冰的皇帝。
但这却是他最该做的,也必须做的。
为了那曾经描绘过的凤凰台,为了那在马背上最暖心的怀抱。
‘孟则,你必须回来。不然,玉玺龙座于朕无非是顽石,毫无温度可言。’tbc?
☆、第 59 章
? 腊八节,猎猎作响的战旗在热腾腾的豆粥香气里显得好生突兀。
过了腊八就是年。
傍晚时分,西北大营天寒地冻的却很热闹。军士们每人手里端着一碗用各类糙米以及豆类熬煮成的腊八粥,就着被陈醋泡的翠绿的腊八蒜,吃的酣畅淋漓。虽军中禁止饮酒闹事,但今日过节,每人还得一小碗烧酒。
看着军士们酣畅淋漓的吃着喝着,孟则站在军帐前笑了笑,随后打起帘子进了军帐。
火炉前的矮桌上也放着一碗腊八粥,一碗烧酒。另外多了一样东西,奏折。
新都能收到事无巨细的西北军报,西北大营自然也能知道新都的状况。
孟则看着碗里冒出的热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曾答应过伯和要护他周全的....实话实话,他始终不认为伯和是个当皇帝的材料,他就适做个富贵闲人,吟诗作画,抚琴弄月,做任何事都比让他做皇帝强。
但命数这事情谁也说不准,偏偏就强人所难的让这么个人儿做本应该冷面无情的帝王。他不愿让伯和见太多朝堂肮脏,更不愿再让伯和经历战争颠沛。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许了一切安逸于伯和。可这次于熏来的请安折子,却让他唾弃自己仍旧不够强大。他心疼,又不得不离新都千里之外。他心疼,那个曾在半张龙椅上偎着的忧郁少年居然想要站起来替他来分担。
孟则从不认为自己可以是个忠臣良将的材料,反正他早已是人们口中的乱臣贼子,祸国秧门的奸佞后裔。
可唯有伯和愿意跟世人背道而驰的相信他这个奸佞,起初孟则只是觉得有趣,也敬佩这弱不禁风的小天子的胆量。
而后,他则开始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在孟则这个从孩提时期就被人骂做奸佞之后的人眼里,信任就值他在战场上为之厮杀。
更何况,江山天下,权谋霸业在他眼里跟伯和之间根本没有矛盾关系,他都要。
他要的,一个都不能少了。
他就是这个贪的一个奸佞。孟则自嘲了一番,端起碗,又停下。
可不知哪根筋抽了一下脱口喃喃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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