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唯一与外界沟通的渠道,这印象不知不觉地确立。而在一个月后,千叶的身体终于恢复到接近正常,也很庆幸地并没有沾染上药瘾后,藤野仍然没有开始对千叶的调教。清水问他时,他也只是说,“还要再等等。”清水不明白他在等什么。
一个半月后,千叶苍第一次的逃脱计划几乎成功。他会失败只是因没有想到别墅周围有着极为严密的保安系统。藤野将千叶带回后,并没有对他施加任何责罚,只是淡淡告诉他。
“我可以用铁链把你锁住,或者你可以承诺不再试图逃走——你会自由的,但不是在现在。”千叶苍看着他的眼睛,过了许久,答应了不再试图逃走。
而一个星期后,他再次逃出。这次他成功地避开保安系统,然而藤野的别墅过于偏僻,方圆几里之类都没有车子经过,所以最后还是藤野找到他并将他带回。千叶开始怀疑藤野为何都能知道他的所在地,这才知道他所有的衣物中都装了微型的电子发射器。
藤野的别墅里,一应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就算藤野一个星期不去,千叶也能够自己活下去。然而却没有书,没有报纸,没有电视,没有广播,没有任何可以得到信息的媒介,而最重要的则可能是,没有人。
藤野每晚都会出现在千叶苍的房间里,最初一段时间,千叶总是沉入自己的冥想世界,然而藤野经常会带着报纸出现,翻弄纸张的声音慢慢使千叶难以集中精神。有一个晚上,他和藤野达成协议——藤野会给他念报纸上的消息,但相应的,他则要回答藤野的问题。
千叶想到清水想要打破他时的做法,然而藤野的问题看来无害温和得多。喜欢的花,颜色,小时侯学过的东西,听过的音乐……类似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藤野没有对他的回答做任何记录,许多时候甚至显得漫不经心。而就在这样的关系中,两人又过了一个多月。
然后,再藤野将他带回家三个月后,一天晚上,藤野带他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进过的房间。“真正的坚强并不是在所有的时间里都保持着毫不妥协——如同你的祖父告诉你的那样。”藤野说着,千叶吃了一惊,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藤野。藤野让他穿上一种包裹着皮肤很紧的橡胶服,动作甚至算得上温柔。在之前的事情中千叶已知道,单以力量他不是藤野的对手。“真正的强是知道自己的弱点,并在适当的时候做一些必要的妥协。”藤野继续以温和的声音说,而这些东西不知怎么到达了他的心里。等到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藤野给穿上的衣服束缚到了无法动弹,而头上带着面罩,遮盖了视线与声音,再之后,他似乎被抱起,沉入某种东西里面。他的方向与调和感消失了。无法听见,无法看见,无法闻见任何气息,无法感受到任何空气细微的流动,无法动弹,无法掌控身体,甚至无法知道身体正处于怎样的状态中……
时间,空间,位置;过去,现在,未来;一切的一切全都模糊了界限。
他消失了?
或者还存在?
如果他不能感知自己的存在,那么存在的本身,是否还能确定存在的事实?
可是存在的本身,又能依照什么判断?
最初他还有着记忆,记忆中有他祖父的面容,他还记得他十岁时,被接到祖父家时,第一次见到的那严肃的老人,脸上没有笑容。“你是要继承千叶家族的人。”那人说道,“你是要负担起整个千叶家族的人,与你那无用的父亲不同的。要坚强。不要被任何东西诱惑。你要记得,你是千叶家的继承人。”
他还记得他被教过的那些东西。繁复的东西,从商场上的察言观色,到如何找到与利用他人的弱点,到瑜珈。然而这些东西现在在他的脑海里慢慢地淡了下去,而那些之前构成了他的存在核心的部分,正在缓慢地模糊了轮廓。
每隔一段时间,他的某一部感官会得到恢复。有时是视觉,那时他的眼前就会出现那个人的面容;有时是听觉,而那个人的声音会低缓地在他的耳边流动,有时是他的触觉,而那个人的手会掠过他的全身,戒定着时间,空间,与他的存在……接着他又会重新放置到之前的状态,第二次之后,他知道他被沉入的是一种粘稠的,类似羊水的液体,所以他被放入其中时是处于悬浮的状态,然而知道这点并不能让替代他被剥夺的感官……而每次当感官暂时地恢复,他就会又看见藤野,听见他的声音,感觉他的触摸……
他知道他不能放手,然而有声音缓慢地进到他的内心。不用太勉强自己。那声音说。不用觉得自己之外更无依靠……不可以听那声音。他知道这点,然而当所有戒定存在的东西都不复存在,这个声音渐渐成为一个他唯一能确定存在的东西。他想拒绝这点,然而如果连存在都不复存在,又怎么可能又拒绝的意识……
他的身体慢慢分解为碎片,沉下去,沉下去,沉到无穷的深渊,而在那深渊中等待着的,是另一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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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的办公室里,市野树正在看着手上的报纸。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德走进来。“阵内先生来了,他说想和你商量些事。”树点点头,放下报纸。
然而德并没有立即走出,他站在市野的面前,嗫喏着似乎有什么想说。市野好奇地望了他一眼。
“市野先生——不,老板。过去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完全是我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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