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之,以示惩戒。”
荒帝嗯了一声,又问:“后来呢?”
暗卫道:“后来皇后便早早歇下休息。”
荒帝道:“嗯。皇后看来心情如何?”
暗卫道:“似乎不怎么高兴激动。”
荒帝双眸亮了一亮,不过眸光一转,又道:“……等不到人,自然高兴不起来。”
韶如玉看见荒帝挥了挥手,道:“继续换班蹲,蹲仔细了,明早上再来禀报。”
凤辞华买了一个仆童,在京郊租下一处宅子,等候谢之乔。他未曾过惯普通人的日子,以往的心腹下仆又早带回了西凤,那个新仆童连饭也不大会烧,正巧他心里不舒服,也不想吃,就此过了两日。
荒帝本欲狠狠晾凤辞华一段时光,用失望和彷惑的痛苦慢慢地软磨他,却听到这种回报,顿时大怒,骂那些可怜的暗卫们都是饭桶,自己也气得罢用晚膳。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第二日偷偷去看一看。
没想到天色将沉未沉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阵的凉风,树枝被刮得东倒西摇,又过了不多时候,狂风卷着冰雹乱砸下来,折断树枝,刮倒瓦片。荒帝只是去院中站了一会,回来便受了凉,晚上开始喷嚏咳嗽,半夜正式起烧。
到了第二日,许多屋顶损毁,窗户被打坏,树枝田地也满目疮痍,护城河涨得满高。凤辞华居住的屋子同样遭灾不小,院子里房东种的花全部完蛋,待到他出门时,路上水未排尽,全是泥泞坑洼。
他想若是谢之乔在途中遇上这样的天气,必定更辛苦,少不得也要耽搁几天行程,但他却不可一日不等他。他又在三十三桥外等了半日,这日几乎没甚么游人,配上凄风苦雨,蓦地冷清许多。这无事可做的时间,反倒令人回想许多事。那四月春光明媚,游人如织的时候,荒帝派来的人就是在此处赶上他,还切切地送上一首酸唧唧的小诗。那诗末尾说就算旧人已去,他还是年年会顾盼,可是他身边佳丽成行,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填上新的妃妾,后位也不会虚置太久。
但是荒帝竟终究还是会念他的。
其实荒帝不过是不用心又太任性,但心地实在不坏。若他没有遇见过谢之乔,现在一定会对他好一点。
人自然不会来。这日天暗得快,傍晚又开始刮风,凤辞华拿起伞,准备早些回去。将站起的时候,眼里瞧见从南边的路尽头处来了一列声势浩大的旗列华盖。凤辞华脑中刚闪过一丝想要细看的念头,眼前便是一黑,手松了松,向后栽倒下去。
太医捧着脉案,面朝坐在皇上御榻上的皇太后读道:“皇上微感风凉,以致咳嗽鼻塞,头痛发热,进膳不香,太后无需过虑,皇上体质甚好,擅加调摄便可……”
太后不悦道:“皇上素来身体好,哪能吹个风就得病,诊得不明不白,总系诊不对症的缘故!难道本宫走了后,内廷中御医也变得没用了?换人来重诊!”
荒帝倚在枕上哼了哼,道:“母后你这么说,似乎成了儿臣御下无方的不好。”
太后道:“哀家这是为你好!后宫乱糟糟的没人管,皇上生病呢也没人照顾,哀家费尽心思给你张罗的皇后呢给皇上弄跑,没有了,皇上你自己再娶一个进门罢!”
荒帝苦笑道:“母后,到底是什么事您就直说罢,昨儿晚上您难道不是碰见皇后,还将他弄回去了?”
太后“咦”了一声,不悦道:“怎么,难道皇上的暗卫从头到尾在旁监视?啧啧,这些人倒是对皇上忠心耿耿,见到本宫也敢不请安,忘了是谁提拔的他们!”
荒帝嘿嘿干笑两声,岔开话题道:“这个先不提……儿臣是想知道,皇后现在在做什么?”
太后瞟他一眼道:“皇上还有脸问!……夫妻间吵吵小架倒无所谓,感情你还拉着全国上下一起折腾——本宫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成气的昏君?!不是教过你,皇后性子少少有些犟,夫妇间吵架你便和软些,一忍也就过去了!”
荒帝心中一转,道:“皇后同母后怎么说的?”
太后白了他一眼道:“还能说什么?他素来不肯抱怨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定是被你欺负得很,才忍无可忍跑出来,实在可怜!”
荒帝默然片刻,道:“是他自己走的,两次都是,我留他他还不搭理,皇后早就决心同朕一刀两断,怎么母后反责斥儿臣的不是。”
太后讶异道:“是么?本宫问他是受了什么委屈,他不说,本宫还以为他是护着皇上。本宫就劝他说‘皇上就是皇上,若有争执你只好退让几步,若他生气你便求他和好,夫妻之道就是如此’。他模糊应了一声,神情寥落,叫人可怜;所以本宫听说皇上病了,便问皇后要不要同来,他虽然嘴上说不,心里却也担忧皇上,是想来的——哪有你说得那样夸大其词!”
荒帝听罢笑了一声,道:“他心里想来不想来,母后怎么知道?”
“他不一向如此么——说,怕皇上见了他反动怒,不好,所以怎么也不能来,”太后微微一笑,像是觉得有些好笑,“其实是想来的,就是要皇上开一句口。”
荒帝忍不住想冷笑:“母后,你错了罢,你要知道他做了什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还能有什么?这孩子懂事的紧,从不犯错的!呵,你总不该说他是背夫偷汉罢!”
荒帝嘿嘿凤辞华回房中时,瞧见谢之乔正翻弄他床头的物什。他微惊且怒:“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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