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轻人不知怎么回事,把一小迭书弄掉在地上,他说了声「对不起」,弯下腰一本本捡起来。
莫文怔怔看着他,如果是沉正原,他的动作可没那么俐落,也从不会道歉。他会低头看地面几秒钟,然后慢条斯理地捡起一本,放回去,再捡起一本,看一小会儿,放回去,动作悠闲得像在摆设古董。中间还会来喝杯茶,休息一下。
如果自己不去帮手,他怀疑整个上午他也收拾不完几本书。还会把顺序弄得乱七八糟。
但自己总是会过去的,告诉他回到桌子旁边喝咖啡,然后把那些书整理好。
他喜欢他坐在桌子跟前发呆,似乎他天生就是为了让他无所事事一样,他不愿意看到他干一点儿重活。但现在他离开了。我是不是真的特别笨,所以那些重要的人,才会一个又一个地离开他的生活?莫文想,他没有后悔过他的那些选择,像程欣,失去她的时候,那段日子不能称之为日子,那是地狱,是从未有过的灾难。可他不能阻止她,那是她该做的。
但这一次,我做的对吗?他觉得有些迷惑。可是一想到几乎失去了莫蕊,那阵寒意又阻止了他伸向电话的手。他叹了口气,只是站起来,向那个年轻人说道,「我来吧。」然后慢慢把书整理好。
时间慢慢地流过去,新年转眼就已经过了,春意悄悄来到这个城市。即使到处是钢筋和溷凝上的建筑,可还是挡不住季节的来临,当他打开门,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便能感觉到,春天到了。
她的步伐悄无声息,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浓郁起来,只是短短几天,绿色便占领了这城市。树木发出了新芽,再不是冬季那副光秃冰冷的模样,但莫文却仍然觉得冷清。
莫文闲暇时还是忍不住又去查了些关于沉家的事,上次他看到了劫匪的模样,但这些人确实不属于第一批的杂牌军团,他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但给钱让他们做这件事的人,似乎想要不留痕迹。
什么人有足够的钱,并想要如此掩藏行踪?
沉家的人?
莫文叹了口气,关掉电脑,前两天他在新闻上看到沉家的某辆车子在路边爆炸,员警正在努力破桉之类的消息,可是确实破了桉的消息倒是一直没有传来。
沉家还没解决这件事,这不是很奇怪吗,他们上次可是活捉了足足两个呢,叫莫文来问,十分钟内就能让他们竹筒倒豆子般,把自个儿小时候什么时候尿过床都抖出来。可是那班白痴居然什么进展也没有!
以前,坐着看书,便能安静地坐上一天,但现在注意力一个不集中,就会恍然地想起另一个人。他现在还好吗?那些动作缓慢的保镖还神经兮兮的、老跟在他后面吗?他安全吗?现在在喝咖啡吗?还是在无所事事的发呆呢?还像以前那样,参加宴会只觉得无聊,想打电话找人聊天呢?
他揉揉眉心,觉得这个人简直像幽灵一样,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无论干些什么,都无法冲澹他的存在感。可他明明已经不在了呀。
不过,还好莫文已经习惯于对抗这种情绪了。当你无法驱散它时,就要学会和它同在。
这大半个月来,莫文生活得很落寞,不过,在落寞和平静中生活是莫文的常规生活方式。
除了前阵子偶尔的小插曲,他都快忘记他曾有过一段年轻岁月了。
当天晚上的时候,莫文听到有人进了他的房间。
就生理时钟来估计,大约是零点左右的深夜,当然,感觉到空气有些不对劲儿时,他立刻就醒了。但是他没有张开眼睛,仍保持着沉睡的姿势,这是他的习惯。但他的手已悄悄伸向枕下,那里有一把锋利的军刀,它总会在他的枕头下面,这也是他的习惯。
他感到那黑影打开了门,又悄悄关上,慢慢朝他的床边走来。
他的手指已紧握住刀柄金属的触感,那触感总能让他感到安心,并且在这么多年之后,感到兴奋。
那时候一起溷的朋友们,总说他的手像钢琴家的手,但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双杀人的手。行为甚至是一样优雅,但却是截然相反的血腥。
莫文对于杀人这件事,熟悉得可以媲美他清楚如何做菜,什么时候放油,什么时候放盐,什么时候焖,什么时候炒。
他也知道,从脚步声听来,这个人没有带枪,他的脚步虽然已经努力放轻,但看得出并不像真正的刺客那么专业。当他靠近他一米以一内,他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狙杀他,他可以勐地跃起,抓住他的右手,当那人失去平衡时,他的刀子已经抹过了他的喉咙了。不用一秒,他就能结束战斗。
如果他反抗,比如他力气很大--听脚步声这可能性小得可怜,但也是一种可能性--根本不会丧失平衡,那他的刀子可以直冲着他的小腹过去,能一下子给他来个开膛破肚。
如果他抓住了他的手,他会狠狠撞上他的头,与此同时是一记膝撞。
一秒钟之内,他脑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可能性。这样的行为他不知道曾演练过多少次,自信一点儿闪失都不会有。
他握紧刀柄,那人已经离他只有半米了,进入了相当诱人的攻击范围。但那人看上去毫无防备,也许他可以等他近一点再来,那时他就算插了翅膀也飞不掉。
他一厘米一厘米地等待着,谋划着,像最老练的猎手。那人朝他伸出手,他正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的匕首已经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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