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事,他那时是极为痴迷这样的关系的,但是对于十几年前的那个少年,心里却是没什么记忆了,这会儿见到阮玉浓,虽是觉得他与云翳有几分相像,但碍于他神情并无熟稔之情,也不敢开口相认。
那人若真是当年的罗云翳,恐怕也是恨极了罗家人,要罗家好看的吧。罗铭诚暗自打量着阮玉浓,却因为对记忆中名为罗云翳的那个少年的印象已然模糊,一时间也没得出什么结果来。
他一边看阮玉浓的时候,对方自然也在看他。没过一会儿,他耳边就响起阮玉浓的声音来。
“哟~想不到我竟有这么大的面子,连罗家的大当家的都惊动了,只是我今天来这里拜会,只不过想来和百年名店讨教一二,谁曾想到店里的伙计却是不欢迎我。”阮玉浓说话的声音有些嗲,他这些年都在江南一带做事,说话也学了几分吴侬软语的味道,倒也叫人讨厌不起来,“不过罗老爷来得晚了,我喝完了这茶就走,就不叨扰了。”
阮玉浓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罗铭诚身边,伸手拨了一下他的头发道:“有些乱了。”
他说完这话,又把罗铭诚的头发拨弄了一番。其实罗铭诚虽然整日待在家里,却不是疏于打理自己的人,阮玉浓的那句话分明是在戏弄于他。而阮玉浓也的确这么做了——他把罗铭诚梳得整整齐齐的三七分弄乱了,末了又轻声说道:“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男人到了你这个年龄,也能养得水灵灵的。铭诚~”
罗铭诚被阮玉浓的这番话惊到,先前被触碰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似的。
阮玉浓说话的腔调像极了调戏人的嫖客,然而等到罗铭诚反应过来的时候,阮玉浓已经踏出了仁心斋的门槛。
罗铭诚不知怎地,像是舒了一口气似的。
他看着阮玉浓的背影,半响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他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对着老管家说道:“罗叔,我们回吧。”
“老爷,这阮玉浓恐怕还是会来找事……您看……?”
罗铭诚没有回答,他对于阮玉浓这个人其实是有些畏惧的。阮玉浓说话的方式,还有略显轻薄的举动,都会牵动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他总有一种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第二章
罗铭诚是罗家的大儿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罗家的上任当家fēng_liú好色,但不知是不是年轻时玩坏了身子,除了大老婆生的一个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能怀上他的种。而就这么唯一的一个孩子,还是个畸形的双性人。
罗铭诚的母亲生下他之后就开始吃斋念佛,她总是觉得自己生了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的父亲还是不改fēng_liú性子,在外面一个一个地玩女人,甚至大老婆还没出月子,就新娶了一房姨太。
因此他小的时候实际上和没爹没妈的孩子差不多,虽然吃穿用度不愁,却是从来都没有体会到正常孩子应有的生活。
有件事是罗家人谁都不愿意提起的——罗家曾经有过一位“二少爷”,这个二少爷名叫罗云翳,比罗铭诚小了九岁。
罗云翳是七姨太的孩子,但谁都知道他不是罗家的孩子。
这七姨太姓阮,是戏班子里的台柱,后来被罗老爷相中,几乎是被逼着嫁到了罗家。七姨太来罗家之前肚子里就有了孩子,这孩子不姓罗,但七姨太也不愿说说孩子的生父。
罗老爷好面子,不想让外边知道这七姨太给他戴了顶绿帽子,硬是说这孩子是自己的,让七姨太怀胎十月生了下来。这就是所谓的罗家“二少爷”,罗云翳的出身。
罗云翳虽然面上顶了二少爷的名头,但和罗铭诚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他们两个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没爹没妈。
七姨太在生下罗云翳之后就疯了,从她嫁到罗家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狐狸精”,一个无亲无故年轻女子再怎么坚强也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罗云翳是顶着“小狐狸精”、“狗杂种”这些骂名长大的。罗铭诚虽然比他大了九岁,还是他名义上的哥哥,却并不对这个便宜弟弟上心。很多的时候,罗铭诚总会在一边儿看着罗云翳被欺负,他有时会收到罗云翳向他投来的求救的目光,但从未站出来制止过。
实际上,罗铭诚身体的秘密罗家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作为罗家的下任当家的,他完全有能力成为罗云翳的保护伞,然而罗铭诚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罗云翳的命比石头还硬,在那样的环境下,居然还没病没灾地长到了十六岁。
他十六岁的时候,还是顶着骂名,只不过和他小时候不同的是,骂他“狗杂种”的人少了,更多的人见着他都会明着暗着狠狠地啐一句:“狐狸精!”
这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像极了疯掉的七姨太,举手投足都是风情万种,而另一个原因却是……他勾搭上了罗家的大少爷。
其实这其中缘由也并不像别人想的那样——别人在背地里嚼舌根的都说,小狐狸精这是早有预谋。
这一点罗云翳绝不承认,因为在那天之前,罗云翳对他那位名义上的大哥没有任何兴趣。他的这位大哥看上去英俊挺拔,性子却是唯唯诺诺的,就连说起话来也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在罗云翳的眼里,罗铭诚就是一只没用处的绣花枕头。就算他喜欢男人,也不回去勾搭这样一个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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