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游放下手中的酒壶,原本与月色融为一体的清冷面容上添了一丝暖意,眼底也多了一分笑意,“阁下,何必躲躲藏藏若宵小,左右我一个人饮酒无趣,过来喝一杯吧。”
花重锦心下一惊,这人莫不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明明没有看到他往后看,是如何知道她的?花重锦皱了皱鼻子,难道还有别人?花重锦没有动弹,放缓了呼吸。
陆慕游眼中的笑意更甚,嘴角也带了些许笑意,转过身,眼神准确地捕捉住花重锦,道:“阁下莫不是要我起身倒履相迎?”
花重锦猝不及防正对上陆慕游的眼睛,心中先是一慌,思及脸上的面具,舔了舔唇,颇为淡定地走了出来,压低了声音,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如何就饮酒寂寞了?”
陆慕游点点头,道:“阁下所言不假,但我可不是对影成三人,我心中思念着家中的娇妻,并不需要对影。”
花重锦始料不及,愣了下神,忙轻咳一声,道:“我听闻国师娶妻不久,哪里来得如此深情?若是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种调调,我是绝不信的。”
陆慕游仰头将杯中的酒灌入喉中,道:“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古灵精怪,我少时游历天下,见过的娘子不计其数,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立独行的娘子。”
陆慕游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开始真的只是好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时日久了,却越发地觉得被她吸引,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入了眼上了心。”
花重锦面上有些发烧,伸手拿过酒杯,小口抿了一口,她还记得这个身体酒量不假,可千万不能喝多了露馅。
陆慕游伸手替花重锦将酒杯重新添满,“本来我以为这种感情就同我小时候养过的虎仔一样,后来有一次,她被人陷害受伤,我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心疼得好似被人剜下来一般,恨不得将伤她的人全部挫骨扬灰,满心想得都是,若是我能替她遭受这些疼,哪怕折寿十年我也甘愿。”
花重锦朱唇微张,面上若燎原火烧一般,她从来没有想过,陆慕游对她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花重锦心乱如麻,急匆匆地捞过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仓皇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不等陆慕游回答,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陆慕游看着花重锦的背影,微微托腮,拿起了花重锦方才喝过的杯子放在手上把玩着。
他的小娇妻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一个时辰前他收到了常黎的信,她的小娇妻不知所踪,想想今日队伍中女子的倩影,他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不过对于花重锦为何要偷偷混在队伍里,他一时有些摸不清。
今晚月色甚好,他又牵挂着他的卿卿,便出来喝一杯,没想到收获了意外的惊喜。陆慕游唇角露出一抹笑,她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陆家的人才是易容的行家。
…………
原本应该已经睡下的赵盈楠倚靠在床边,面色铁青,咋一看好似戏本子里边青面獠牙的精怪。
莲雾快步从外边走进来,赵盈楠眼睛动了动,“驸马去了哪里?”
莲雾上前一步,道:“公主,您别多想了,快些休息吧。”
赵盈楠一把拽住了莲雾的手臂,道:“难道你也想背叛我?”
莲雾忙跪下道:“莲雾不敢。公主您怀有身孕,实在是不宜操劳过甚。”
赵盈楠一巴掌打在莲雾脸上,打得莲雾微微偏过脸,“本宫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莲雾连忙跪正,道:“公主,方才我见驸马进了一个侍卫的房中,在侍卫房中呆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其间,屋中的灯火灭了。”
赵盈楠眯了眯眼睛,道:“侍卫?莫不是熹微?”
莲雾摇了摇头,道:“不是,熹微住在公主隔壁的屋子,而那位侍卫则是住在楼下,而且是一个人住了整个房间。”
赵盈楠冷笑一声,站起身,“我倒要去看看什么侍卫能够独自住一间屋子,还让慕容皓与他促膝长谈到灯灭。”
…………
赵盈楠与莲雾站在楼梯下面的阴影处,看着花重锦紧闭的房门。
“你说,那个侍卫已经出去了?”赵盈楠转头看向了莲雾,“我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见到人回来?”
莲雾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一个脸上带着面具,穿着夜行衣,好似暗卫打扮一般的人快步走进了屋中。
“这个侍卫是个娘子?”赵盈楠眯着眼睛,问道。
“之前没有看仔细,现在看起来,的确是个娘子。”莲雾连忙回答道。
赵盈楠从黑暗处走了出来,看着亮起灯光的屋子,眉头微蹙。慕容皓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势力?先是熹微,又是这个行踪可疑的暗卫。不过,若是娘子,那独自一人住也就说得通了,至于慕容皓去她房中,恐怕也是有事情交代于她。
屋中的花重锦根本不知道她方才出去偷看国师的行为已经被公主解读成了替慕容皓卖命,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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