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画意地飘荡在眼前。这天,这云,这风,皆是不知他心中的苦痛,他们就像陆怀云小时候,天真浪漫,追着他走。却不发出半点声音,不愿意叫他半声哥哥。
陆景浩猛地用力,在面前的身体上划了长长一条血痕。他突然呆滞了一秒。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他拥有过能够享用一切的生活,拥有过别人艳羡的风光,拥有过无所不能的潇洒,身边是俯首称臣的小弟,身外是巴结客套的脸庞,身上是笔挺昂贵的西装。但这些最终换来的,就是身上的血,面前的刀,一场空欢,一场虚妄。
“唔……”就在他失神的时候,一只脚狠狠地蹬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狼狈不堪地后退了一步,撞上一棵枯死的老树。感觉不像是撞上了一棵树,而是撞上了陆怀云死不瞑目的冤魂一样。他颤抖着吸着气,弄不清肚子还是心脏,究竟哪个才是最疼痛的地方。他咬了下舌头,想重新举起刀。但是刀变得千斤重,完全不听使唤了。刚想使力,脸就挨了一巴掌,又是几个突袭,胸口鲜血直流,火辣辣的,出乎意料的是,感觉竟……异常地好。
第67章 救下孕夫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另一种选择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说刚才的选择是一只横冲直撞的猎鹰,那么现在的选择便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美女。一只好斗的猎鹰,和一个温柔的美女,后者无疑是个更轻松更自然的选择。
选择美女就会和陆怀云团聚,温暖又省事,可以大大满足他的愧疚之心。选择猎鹰,他还得摇摇欲坠地骑在上面,乘风破浪,耗费无尽的心力。他疲惫的心已经搏动得相当吃力。得有多大的意志才能负荷得起?
不过这次,有人帮他选择。他不用再徘徊于两者之间。徘徊会令他的处境更危险。
一个人摔在面前,不动了。又一个,倒下,没了反应。到底是昏过去了还是死透了,无法得知。唯一明确的是,那帮穷凶极恶的人再不敢上前。
毕竟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路数,没有领教过这样厉害的赤手空拳。出完手,那个青年,还可以不动声色地站回原位。就仿佛一道让人看不明白又琢磨不透的闪电。
如果说陆景浩是一头发疯的狮子,一路撕咬血肉横飞,这个人就像一只蜻蜓,蜻蜓点水,一招致命,也可以说点到为止。真正的高手,像屹于拍打的巨浪之前的礁石,它岿然不动,驯服着周围海浪的狂暴,有着高贵而神秘的不着痕迹和不动声色。
“还要继续?”薛平光挡在孕夫面前,淡淡地问了一句。
他们不怕折了多少人,只怕折的是自己。如果别人都没了命,自己还活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虽然放下刀不能立地成佛,但是放下刀可以再见老婆和孩子。像是终于想明白了,剩下的打手散了个干净。
薛平光叹了口气。这口气他不叹不行。虽然不叹不行,还是叹了一口,不然他会憋死。
虽然替男人解了围,自己却泥足深陷。虽然找到了他,却失去了自我。其实他比伤痕累累的陆景浩比起来,还要不幸。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墨守成规的家庭,移开肩上千斤重的压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做一个推销员也是自得其乐,跟中了彩票似的。但是在中枪的那一刻,他恢复不久的自由之身又套上了枷锁,如今再也挣脱不了去。
对陆景浩,他也有过怨恨之心。但他不是个让恨意长存心中的人。成为这样的人跟向家族妥协又有什么区别?再自傲清高也相当于低声下气。面对这个人,恨的短暂和爱的长久永远都成反比。想要爱,就必须排除这些容易钻人性空子的低贱的情绪。
青年转过身,将靠在树上的人扶起。他感到那人身上的血腥味在蔓延,杀气却在渐渐消逝。陆景浩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睛。捂住腹部的手,落了下去。连痛,也变得无声无息。
看了他一眼,薛平光张了张嘴,但仍是什么都没说。他在部队当教官时,也惜字如金。他深知,虽然自己和他们同为士兵,可实质上是不一样的。人和人可以不同到什么程度,看的不是披的那件外衣。他早就知道,陆景浩是干什么的,但他从没提过,爱情已经发生,有了热度和痕迹,用什么也无法浇灭。爱情一旦开始,就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无需对里面飘出的东西感到恐惧。他要的是爱情的内核,是花开的果实,并不在意浇灌它的是什么雨水,滋养它是何种泥土,培养出的又是什么性质。
薛平光搂着他的腰,往前走,男人顿了顿,还是靠在了他的身体。上了车,才发现这家伙伤得比他想象中重得多。他早来一步,还是晚来一步,都于事无补,最严重的伤口已经形成了。他的身份很敏感,但并不介意插入这场战争。他以为陆景浩自己是可以解决的。但他的解决方式显然太落后了。才酿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
陆景浩一直没有说话,他无话可说。薛平光也没说话,纵然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只听得见鲜血滴下来的声音,和男人轻得可怕的呼吸。开了一段路,青年停下车,脱下外套,解开衬衫,撕成几截,然后转头,要给他包扎。他不能让他的血再流下去,他流的不仅是自己的血,还是他的血。
陆景浩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睛,然后又迅速偏开脸,艰难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又脱下了被衣料裹着的受伤的手臂。薛平光干脆利落地,将他身上创面最大的地方扎了一
喜欢孤火(H)请大家收藏:(m.2blshu.com),镇魂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