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信向他冷冷而视,淡道,“你为一己私欲,竟然忍心将陈大将军灭门,此等丧心病狂之徒,岂配做朕兄弟?”
阮云欢微微挑唇,淡淡道,“淳于昌,今日你已必死无疑,只是瞧在你和皇上兄弟一场的份儿上,再送一人与你同路!”
话声一刚,但见身后汪世绕出,将手中拖着的一人向他重重一推。
“阮云乐!”触上对方伤疤纵横的面容,淳于昌失声低呼,声音中,满是厌憎。
这七年来,阮云乐在恭亲王府中,受尽折磨嘲笑,当真生不如死,此刻一见淳于昌,顿时一声嘶喊,张臂将他一把抱住,嘴一张,顿时咬住他的鼻子,再不肯放。
“啊……”淳于昌大叫,要想摆脱,一时竟然不能。
阮云欢水眸骤寒,冷声喝道,“放箭!”
一声令下,箭如流矢,齐齐向那纠缠的二人射去,片刻之间,竟然将二人扎成刺猬,二人身子摇了摇,慢慢坐倒,再也不动,就如平地摆了一个刺球一般。
耶律辰眼见满天箭羽消失,不由轻吁一口气,说道,“睿敏郡主大仇得报,可喜可贺!”
阮云欢心头一震,几乎问出声来。她从不曾对人讲过,她与淳于昌有仇!
耶律辰见她不语,微微一笑,叹道,“看来,你当真是不记得本王!”
“什么?”阮云欢皱眉。这样的话,他八年前就说过一次,难道,自己当真与他相识?
耶律辰游目四顾,淡淡道,“十六年前,在顺城,也是这满天的箭羽。本王以为,本王会就此命绝,却在最后一刻,被一个小女娃撞入水中,侥幸逃脱一命!”转头望向阮云欢,清泉般的眸子里,皆是认真,轻声问道,“云欢,你当真不记得了吗?”
“什……什么……”阮云欢低喃,一时间,脑中一片迷乱。
皇室争斗,一个年幼的皇子被人追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听他言语,难不成,救他的人,竟是自己?
可是,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记忆啊!
而他所说的十六年前……落水……
她重生回八岁,正是十六年前。而事后闻外祖和表哥们言道,她是失足落水,受了惊吓,才大病一场。而她的记忆,就是从那一场大病开始……
难道,自己眼前时时闪过的满天箭雨,并不是上一世自己和淳于信的记忆?而是这一世,落水之前,自己相救耶律辰的记忆?
可是,自己分明记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阮云欢在八岁之前,就已有不错的水性。区区落水,岂能令她受惊生病?
究竟,这颠倒错乱的记忆,哪一个是前世,又哪一个是今生?还是,她的重生,同时也改变了耶律辰的命运?
“原来,九皇子与云欢,还有如此的巧遇!”带有金属般回声的声音响起,身子已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阮云欢仰头,对上向他定定望来的乌眸,不由展颜一笑。
那一场重生,不管对耶律辰意味着什么,如今,她的身边有他,已经足够!
帝京。
三朝元老的老定国公手捧圣旨,立上朝堂,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登基三年,深感力不从心,从即日起朕退位离京,命皇侄淳于浩明继位!另,端王淳于顺政事清明,命为辅政亲王,钦此!”
朝堂震动!
淳于浩明震动!
淳于顺震动!
追问之下,却有公孙明远、阮一鹤同时作证,这道圣旨,确实是皇帝亲书。而此刻,那帝后二人,怕早已携手归稳,不知去向。
七岭山中,那弃江山不顾的帝后二人,正携手行在一大批人之前。
阮云欢笑意吟吟,说道,“明儿和端王接到旨意,还不知如何呢?你可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淳于信含笑摇头。淳于浩明登基,他的西席宋文杰书登上相位,而阮一鸣被一贬再贬,罢官之后,阮一鹤却一升再升,官拜户部尚书。柴江回京之后,任吏部尚书,加上端王淳于顺扶佐,朝政必无偏差。
更何况,九年前进入御史台的周威、刑部辛清皆是文武双全,不世出的人物。再加上甘义、狄山、景宁、甄十一与朝中原有的一众将领守卫,江山更是无忧。
倒是……
“云欢,你当真舍得?”淳于信低问。从一开始,她便言明,她要那皇后大位,她要那万里江山,如今江山稳固,她却又要放弃。
“自然舍得!”阮云欢浅浅一笑,水眸流转。她大仇得报,还要那皇位干什么?更何况,这一世一路走来,她能改变的,只是部分人的命运,历史大事,不过是稍微的变动,该来的,还是会来。
上一世,在淳于昌这一场变乱中,皇帝可是身中乱箭而死。如果,注定了他要在历史中退出,那便从此刻开始!
她阮云欢……不敢冒险!
淳于信含笑点头,便不再问,握着她手掌的手,更紧了一些。抬眸处,但见山下淳于坚携手前进妻子阮云筝,邵毅丰伴着妻子程秋茗,与自己的一对儿女,已遥遥等候。
淳于信深吸一口气,迈出的脚步,已越发坚定。
从此天地畅游,与江山同老!这样最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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