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起变故,凤鸾吓得后退好几步撞到门板上“啪”地一声;而素来胆子壮的汪氏“妈呀”尖叫了一声,是惊魂未定!
院中桃花大放,薄薄的粉红色有如蝉翼。在春风中,给地上带来数点嫣红落花。嫣红落花旁,石子路上还有几点红色,是曹氏面上的胭脂碰擦在上面。
她一边面庞按在地上,看上去有些扭曲,人虽然明白,却还垂死挣扎:“为什么这样对我!”郭有银冷笑,一直老实和气的这个人冷笑。走进两步,袖子取出一个东西抖开,原本想心平气和说一句话,话到嘴边成了大骂:“贱人,吃里扒外,不守妇道的贱人!”
他气得什么也不会说,只会说这几句。
曹氏不用看公公手中的状纸,也明白程育康吃了大亏。她心一横,大呼道:“污我罪名,要有证有据,要定我罪名,找我父母来!”
“贱人,你还敢嘴硬!”郭有银气得太狠,素来温和的他重重几脚踢去,不分轻重地踢在曹氏面上,曹氏呜咽几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凤鸾和汪氏都惊恐万状,两个人本能地互相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她们怎么会互相去看,不知道,反正本能地去寻找对方的眼睛,对视上一眼,发现对方都在害怕。
外面的呼声传到房中,靴声囊囊出来滕为洵。汪氏又惊吓一下,随即涌上心头的不是喜悦,而是一句话,曹氏完了。
这个微黑面庞的将军走出来,光看上去就是英武过人,带着武人的魁梧体魄。他轻蔑地看一眼按在地上花零叶乱的年青妇人,双手抬起往上一拱:“诬告郭将军的案子由秦王殿下密折直呈皇上,又捉到当事人程育康,大刑之下已经招供,他是你的奸夫,受你挑唆,去京中诬告!”
明如晨星的眸子带着寒光在曹氏面上一转,滕为洵压根儿不仔细打量,倒是曹氏心中寒了又寒,嘶声狂问:“他呢,人在哪里?”
两个家人按着她,也阻止不了曹氏的扭动。见她出这样的丑态,郭有银气得反而后退一步,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贱人!”
他不是个习惯打人的人,只气得怔着,身子冰凉一动不动。
郭老爷子重重哼上一声,面上全是阴霾。郭夫人面挂严霜,嘴唇嗫动几下,还是骂了出来:“贱人,我家不曾亏待与你,你怎么能作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
曹氏仇恨地看着这里一切人,眼光在这院里一个一个扫过来,迎上郭夫人的骂声:“不曾亏待?你们拆散别人好姻缘,还说什么不曾亏待!”
“你的好姻缘,你家父母可知道!”郭夫人一句话就把曹氏的话驳回,曹氏紫涨面庞说不出话来,却又不甘心不说,只急得身子乱动不停,心里寻着自己有理的话说。
郭夫人怒声再骂:“你有好姻缘,为何不在成亲前对你父母去说!你有这样厉害,会上京里告状的奸夫,为何不去京里告你的父母,说他们拆散你们的好姻缘。”她骂声不绝:“不守妇道的贱人,不守规矩的的贱人,”
“妇道?规矩?”曹氏说不出别的话来,却为才入耳的这几个字悲愤填膺。她痛声高呼:“什么是妇道,什么是规矩!”
耳边再传来的,是郭老爷子浑厚伤心的苍老嗓音:“把她押下去,这个人反正是丢了,咱们开祠堂,请曹三爷和三奶奶来,亲眼看着她沉猪笼,洗清我们家这羞耻!”
“扑通”重重闷声响过,是汪氏坐在地上。再来上一声“扑通”闷响,是凤鸾坐在地上。凤鸾呆呆地想得慢,反而后面才坐下去。
临安从她身后走出,低声道:“公子请您进去。”凤鸾得了这一句,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用在这里看。她跌跌撞撞手扶着门起来,又跌跌撞撞往房里去。
郭朴担心得不行,见凤鸾面色发青,嘴唇都惊得发白,直到床前一下子坐在放鞋子的踏板上,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要杀她吗?”
“临安,倒热茶来,”郭朴骂临安:“你不知道请少夫人先进来,由着她在外面看。”又心疼地对凤鸾道:“小傻子,你为什么一直看着。”
热茶过来,凤鸾还是浑身颤抖个不停,对着送到面前的热茶,忽然一声悲号,双手掩面大放悲声:“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杀她?”
其实自己心里知道是白问,曹氏的罪名是与人有奸情,这在古代是必死的罪名。而且,也没有人救她。
郭朴静静听着,临安手捧热茶一动不动站着,外面有响动,又有人说话声,是什么,郭朴都没有去听,他的耳朵里只有凤鸾的哭声,眼睛里只有凤鸾受惊吓的人。
不知为什么,凤鸾没有哭太久,也许心中明白这不是自己哭的时候。“滕将军,有劳你走这一回,”郭老爷子的洪亮嗓门重新响起,凤鸾惊了一颤,掩面的双手慢慢滑下,且疑且惊且担心。
原来刚才那英武的人,是特地从京里赶回来给郭朴撑腰。
郭朴忽然五味杂陈,他本不是个狠心的人,也没有做过恶霸的事。他对曹氏绝不同情,却面对凤鸾时,油然生出一种担心。
在祖父等人进来以前,郭朴低声只说一句:“你不负我,我不负你。”这话听在凤鸾耳朵里,好似被打中一下。
身后脚步声响,不容她再想下去。郭老爷子等人出现在门口时,郭朴没有看他们,还在深深在看着凤鸾,柔声道:“在自己房里歇着吧。”
大步来到的滕为洵一愣,这样的嗓音分明代表着郭朴的柔情。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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