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覆住了。
凯文的嘴唇真的很软,像一块快要融化的冰淇淋,让人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
触感忽然消失了。我睁开眼,凯文不见了,窗帘也不知何时被拉上了。
“凯文?”我呼唤着他的名字,但没有人回应。我拉开了窗帘。
“凯文!”
“凯文?达夫!”
“凯文?达夫你这个混蛋!”
我握紧了手里的枪,威胁似的指向前方,“我要开枪了。”
正是知道凯文已经离开,我才敢开枪。
“呯!”的一声枪响,伴随着玻璃破碎散落一地的声音。
凯文刚才坐着的地方,只有一面镜子。
***
窗外在下雪,我用手扒着冰冷的窗台,呆呆地望着外面。我不知道这是哪里,自从上次在汽车旅馆睡着了之后,我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这里有很多穿着白衣服的人,他们给我打镇定剂,强迫我换上难看的病号服,把我关在这间屋子里。屋里有一个窗户,可以看见山后的景色。
我听说这里是“绿野疗养院”,是偶然听护士们聊天时知道的。我每天都试图逃出去,但是他们拿走了我的行李,我的枪,有时还用锁链拴住我的脚。我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我必须在他们的监视下吃饭,睡觉,去厕所。连打飞机这种事都要被监视。有一次我在卫生间里shǒu_yín,清楚地看到陪着我的那个男护工裤裆里撑起一个小三角。然后我又装模作样地呻吟几声,护工差点就在厕所里和我干上一炮,不过在那之前我已经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山上疗养院的生活十分无聊,我的主治医生坚持声称我有精神疾病,一定要我住院治疗。
身后响起敲门声。护士苏珊娜给我送来午饭。
他们一般不会派女护士单独前来,如果是,我必须把手也栓上锁链。我乖乖伸出手,苏珊娜把结实的链子套在我双手上。
蔬菜沙拉和汉堡。不是我最喜欢的热狗。不过没关系,我在食物上从不挑剔。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汉堡。昨天他们给我吃了很多药,我的胃不太好,吐了整整一晚,现在饿坏了。
苏珊娜站起来帮我把窗户关好,并且嘱咐我下次要穿好袜子,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件毛衣。
“伊恩,下次如果非要开窗户,记得穿上它。”她把毛衣放在桌子上,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是我最喜欢的普鲁士蓝色。可我不记得我对这里的人说过我喜欢这种颜色。
我想起了凯文。我已经两个月没见过他了。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他知道我在这里吗?如果知道,为什么不继续我们的游戏?他是对我厌烦了吗?
“伊恩。”苏珊娜叫我,我正把最后一片生菜塞进嘴里,她递给我一杯温热的水,“下午耶茨医生要见你。”
我点点头,一口气把水喝完。耶茨医生是我的主治医生,一个白胡子老头。
“他们说你昨天过量服药,导致急性胃痉挛,好点了吗?”
“嗯。”我根本没有过量服药,昨天给我送药的是那位厕所qiáng_jiān我未遂的护工。他把我压在地上,强迫我吞下那些药片,作为报复。我的手脚都戴着锁链,根本无法反抗。我本来就有胃病,结果爆发了急性胃痉挛,吐得满地都是。耶茨医生及时赶到制止了护工疯狂的行为。
“你的脸色很不好。”她担心地看着我。我知道苏珊娜是个好姑娘,至少在这里,她是真正关心我的人。
“我没事。那个护工怎样了?”
“他被耶茨医生开除了。”
真可惜,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我想起《魔山》里面的疗养院。似曾相识又完全不同。
下午耶茨医生如约来到我的房间。我正坐在地上一个人玩多米诺。他推开门的瞬间,我推倒了第一块牌,然后整套牌沿着固定轨道一一倒下,直到他脚边。
“伊恩?博伊德——”
“我们诊断你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伴有多重人格症。还有轻微性成瘾。”我接着他的话说道,“今天给我吃什么药?哦对了,下次请让苏珊娜给我送药,我不想再吃到吐。”
“你的治疗没有一点进展,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会考虑采取更严格的治疗方案。”
“你们可以把我关到监狱里。”我晃了晃手腕上的锁链,“毕竟这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监狱里没有窗子,看不到山上的雪景。”
“你最近还会见到凯文?达夫吗?”耶茨医生问我。
我摇摇头,刚住进这里的时候我总是在窗外看见他的身影。他好像站在一棵茂密的树下,层层叠叠的树叶遮住了他的身影,但我知道那肯定是他,我不会认错那一头金发。
“那么北卡罗莱纳大学的学生伊恩呢?是否还会在某些时刻出现?”他接着问。
我摇头。
好青年伊恩似乎也从我的生活里淡去了。这么说,我的人格分裂症应该是有所好转的,耶茨医生刚才只是威胁我配合治疗而已,刚来那几天,我打伤那几个护工时他就这样威胁我。
“那很好。我们现在来重复一下你的信息。你叫伊恩?博伊德,今年二十五岁,是纽约州的一名刑警,因为精神问题被迫停职接受治疗。你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和多重人格症,轻微性成瘾。你不是杀手,也不是二十岁的大学生伊恩,没有被一个叫凯文达夫只是你分裂出来的第四重人格。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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