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往的火车站台上,现在站台上应该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人死都死了,现在别人提起来就像是说垃圾一样,好像人死了还在碍他们的眼。
小林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像是抽搐一样勾起了嘴角,但在抬起头的时候,嘴角又重新耷拉了下去。
“你这个人到挺有意思的。刚才还怕我赖你,现在又嫌我事儿少。”林月塘站了起来,脸上没有表情,停顿了一下随后嗤笑了出来,语调里带着十足的恶意,“当了□□还要立牌坊,怕我讹你?”
姓杨的愣住了,没想到刚才跟个闷葫芦似的小林突然像是吃了炸药一样。
小林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微微侧扬起脸,脸型消瘦,整个人显现出了些近乎刻薄的尖利。“嘴巴干净点儿,积点儿阴德,别明天出门被车撞死。”
“你怎么这么说话!”
“真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林月塘哼笑了一声,走出了屋子。出了j局,他在路上一瘸一拐地走了很久突然笑了出来,他感到了一种病态的爽快,好像自己冲破了什么一直束缚着自己的东西一样,他为什么要去体谅别人,给别人留面子。
自己从前那样只会让人觉得自己软弱可欺而已。
他停下了脚步,微微仰起头看着阴沉的天色,眯了眯眼。
“又不是我的错。”
毕盈回来的时候,在客厅瞧了一眼没看见林月塘。
按理说平时这个时候小林早就该回来了,毕盈假装在四处看风景,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心里有点儿小失望,他走回客厅把包挂好,卷了卷袖子进厨房洗菜,洗到一半他察觉到外边儿下雨了。
毕盈甩了甩手上的水,有点儿担心小林出门的时候没拿伞。
事实上林月塘确实没有带伞,雨下的还挺大的,小林浑身都湿透了,走到客厅的时候水珠顺着发梢和衣角滴落下来,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滩水渍,毕盈从厨房探出头来看见了小林,赶紧去拿了毛巾。
“快擦擦,别感冒。”
毕盈见小林没有动,就把毛巾盖在了他的头上,轻轻地帮小林擦起了头发,等毕盈自己擦觉到的时候,他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太亲密了,他的手僵硬了一下,小林抬眼看了毕盈一眼,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
毕盈犹犹豫豫地收回手,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自己擦。”
小林又盯了人生赢家一会儿,盯得毕盈有些发毛,随后小林突然就笑了。
“谢谢了。”
毕盈摆了摆手,赶紧回到了厨房。他心里有点儿犯嘀咕,不清楚刚才小林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他发现了自己喜欢他吧。
人生赢家实在想得有点儿多,人家小林还真没往那边儿想。林月塘到浴室冲了一下,换了身儿干净衣服,等出来的时候,毕盈还在厨房做饭,小林走了过去侧倚在门框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毕盈。
毕盈个子挺高的,穿着围裙,手忙脚乱地往锅里倒油。
本来应该小林做饭的可毕盈看他去洗澡了,就打算自己做。没想到有朝一日人生赢家竟然变成了一个这么体贴的人。
虽然情商还是很低……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毕盈偷偷瞟了小林几眼,想方设法希望能起个话头和小林多说几句话,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毕竟以他的情商,弄巧成拙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吃完饭收拾餐桌的时候,小林跟毕盈说,自己现在很好,不用毕盈担心自己。
人生赢家没有说话。
“都过去了,不会再影响我了。”
小林最后对毕盈说了这样一句话,随后就回自己的屋子了,半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实在是心烦得不得了,他坐了起来,走到院子里的椅子边上,老林没死之前这把椅子一直都是他的专属领地,现在老林死了,领地什么的也就谈不上了。
林月塘坐在了椅子上,先是僵硬笔直地坐着,之后慢慢放松了靠在了椅背上,半夜院子里有些凉,没过一会儿他的指尖就已经没有温度了,小林搓了搓手,像是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去屋子里拿了一包烟过来。
老林的打火机一直都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
林月塘坐回到椅子上,试探着把烟叼在嘴里,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抽过烟。小林颤颤巍巍地点燃了打火机,手抖了一会儿又把火给熄了。
他明天还要上班,还要面对他的那些学生。就算他辞职了,将来也还是要面对另一拨人,逃根本没有用。因为逃了一次,下次遇到同样的事儿他同样还是不会解决,只能接着逃,他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
自己离开了这个学校,那些学生只会记得原来他们在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阴沉、教课很差劲的语文老师教了他们半个学期,他们连自己为什么会离开学校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会心里有愧了。
到头来,永远都是自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让别人看笑话。
有什么可怕的?
都是人,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讨厌自己,自己也可以讨厌他们,他们敷衍自己,自己也可以敷衍他们,面子上过得去,两头都好。就算是他们一直都觉得自己烦那也无所谓,他们从一开始就看不起自己,膈应了他这么久,也该自己膈应膈应他们了。
没什么可怕的。
他们只是自己的工作而已。
林月塘想完这一切之后,终于不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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