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生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不忍心绣红下半生就这么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破墓窖子了,想说定有解药,在绣红面前也是相当于大放厥词。
绣红道:“能见到你已经很高兴了,公子若无事,待到外面人离去,自行离开便可,请恕绣红不能相送。”
安易生无法从她脸上看出高兴不高兴,但能明显的感觉绣红已经绝望,于是他大胆的问道:
“绣红,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你对这几十年的江湖中事了如指掌?”
绣红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却不说话。
安易生只好道:“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不管你觉得怎样,我定要找到岳玲珑一试,就这么把你抛在这腐烂,我于心不忍。”
绣红道:“那只是公子宽厚罢了,绣红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平心而论,若是没有绣红,安易生早在卜家蛊室,悬崖的牢房死去多少回了,安易生早把绣红当成共患难的亲人,所以绣红这话多少有些伤安易生的心。
安易生踟蹰,绣红又道:“公子莫向任何人透露奴婢藏身于此,否则奴婢真的别无他处可去。”
安易生道:“这个自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道:“这马府看着不错,若是日后我和表哥在此定居,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绣红又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看了安易生一会,看的安易生一股莫名的心虚歉疚。
安易生等着绣红说话,然而绣红什么也没说,只是抛下一句:“把灯灭了,照着我难受。”就又躺了下去。
灭了灯,又是一片黑暗,安易生追玉洁追了一晚上,也乏了,靠在墙上睡去,再次醒来也不知是何时。
不知道绣红怎么样,安易生没有点灯,悄悄的摸着墙壁,找到了往上的路,推开挡板,走了上去,已是黑夜。
院里的草被人踏平,那棵树上的铃铛早已锈蚀,风吹也不会响,破罐子的碎片还散在地上,南安王的头却被人拿走。
南安王府进不去了,安易生本想去和卜清河说一声,不过料想他不会介意自己的失踪,毕竟,现在离开会也好,免得刺激那卜清娴。
安易生在外面晃了两日,还去了一趟客栈,拿了匕首和鞭子,给cǎi_huā贼留了个信,若是卜清河来找,就说在乌镇的长坡可以找到自己。
安易生收拾东西,独自去找岳玲珑,红树林的玲珑局是她的老巢,虽被水淹了,可料想她还会去一趟,总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乌镇到处都是被水淹的痕迹,那几年水患,镇上人颗粒无收,都纷纷搬离。现在这里空无一人,屋舍颓败,连原本宽阔的马路上都长满了荒草,墙上都是被水淹过后长满青苔后的痕迹。
虽都没来得及好好看这座小镇,但怎么来说也算是半个家乡,安易生的脚步沉重而复杂,心底更是心慌意乱,所谓近乡情怯,大致如此吧。
长坡再往上就没了路,原本的红树林谷变成了一个大湖,湖面有些破船。原本复杂的地底让这里船只难行,行不了多远,往里走偶尔能见的先民遗迹,怪蛙巨鱼却也消失不见。
再厉害的生物又如何,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一次巨变便是毁灭般的打击。
水是逆流的,逆水行舟本就费力,安易生行了一会便顺着水退了回来,躺在船上随水漂摇。
“喂!船家.....”
老远的有个姑娘喊道,声音爽朗娇嫩,待那人走近走近一看,不是别人,真是岳玲珑。
岳玲珑浑身素稿,像个刚死了男人的孀妇,拿了个粗布袋子。
岳玲珑看到安易生后也没有多大的欣喜,反而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想回去吗?”一边说着一边掀开布袋子,打开里面的木盒子,用手拈起里面的灰,洒向了这湖面。
不用说也知道那是花刺哈的骨灰,如今她大仇已报,来此祭奠花刺哈。
安易生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事想问玲珑姐姐。”
岳玲珑道:“几日不见,倒学的油嘴滑舌,什么姐姐不姐姐的,我年纪都够当你娘了!”
安易生也好笑道:“姐姐真爱说笑,如今这玲珑局也回不去了,姐姐日后有何打算?”
岳玲珑撒完了骨灰,连盒子带粗布一同扔进了湖里,道:“说罢,找我什么事?”
安易生:“姐姐果然快人快语,那我就和你说了,你可知蚀骨散的毒怎么解?”
岳玲珑想也没想,道:“不知!”
果然如绣红所说,可这月玲珑答应的也太干脆了,干脆的让人起疑。
安易生又问道:“那姐姐是否可知天底下有谁能解这□□,还望姐姐告知,这对我很重要。”
岳玲珑嘲讽道:“怎么,你的男姘头中了这毒啊,这种语气来问我!”
安易生笑道:“不敢不敢。”
岳玲珑仿佛是来游玩踏青的,面向湖面,吹着湖面上的微风,神清气爽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帮不了你,蚀骨散是一种毒没错,可也是一门武功,当年花魔仙靠着蚀骨散和玲珑断丝行走江湖,后来投奔南安王被玲珑局和彩云轩清理了门户,她收的徒弟也是一个都不留。”
安易生不解,岳玲珑只好道:“也就是说,会这门功夫的人都死了!”
这结果在安易生意料之中,可同时又引入了一个谜团,既然会的人都死了,那么是谁对绣红用的蚀骨散?
岳玲珑轻轻的抚摸了手上的伤痕,眉头一皱,眼光现出一瞬的杀气与不甘,对安易生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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