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发现后座里的人正在昏昏欲睡。
车窗外流动着一股浓烈的浮躁气息,在城市里,这股气息无处不在,它充斥着每一个人的生活,也推动每一个人的步伐,那些被迫追赶的人,他们根本无法慢下来。
宋骁延转头看向陡然砸在玻璃窗上的雨柱,雨柱很大,噼里啪啦的打下来,响声震天。
h睁开眼看着突如其来的雨势,这雨来得没有一点点预兆,来得异常而猛烈。
宋骁延说,“下雨了。”
h问,“现在是什么时节了?”
宋骁延说,“秋末,进入初冬,海市冬天很冷,不过很少下雪。”
h裹紧了身上的薄长风衣,这秋末的季节,尤其是属于海市的秋季,空气显得特别沉闷,在这里生活,总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宋骁延回头看了一眼,他才发现老大特别疲惫,可能,身为ytq的总负责人,这区域执行总裁承受的压力也很大。
宋骁延取了一瓶水,他说,“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我们不去公司了?眼下已经五点钟,下班的时间,很多人赶着下班,没有人还往公司里赶。”
h睁开眼望着窗外,他没有接过递来的水,他说,“去公司吧,我好久都没来了,先去看一眼。”
宋骁延笑问,“怎么,不相信我?”
h瞥一眼嬉皮笑脸的总监,“我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宋骁延拧开瓶盖问,“是不是又被发难了?”
h揉着沉痛的眉心,他嗯了一声,当放下手来轻叩着窗户,他问,“要是放弃全创的单子,我们今年的总业绩趋势如何?”
宋骁延正喝着水,听到这么一说,他差点喷出来。
“不会吧,老大,你在开玩笑吗?我知道你喜欢讲冷笑话,可是要冷笑也不说这么冷笑,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把我们的标书投进去吗?能不能别在关键时刻跟我进行丢車保帅,我这都跟你堵上未来了,你现在才跟我提出前方悬崖需要紧急刹车!”
宋骁延心里惶恐,他真的是惶恐万分。
前两天好不容易说服后座的男人舍弃在迪拜的安逸生活,就为了把他拖来海市,可谓绞尽脑汁,就差以辞职作为威胁。
不喜欢国内的生活,自从他十二岁出国生活,之后就很少回国,即使偶尔回来,也是待一两天就走。
宋骁延心脏高高悬起,他问,“什么情况,你说一说,我帮你分担,但不能拿我的单子开玩笑。”
h翻起眼皮,他瞟了一眼老没大没小的得力助手,这人跟随有五年了,今年二十七岁,比自己小两岁,他本该有更好的规划去向,但是他愿意留在环世gr成为公司运营部的最重要主心骨,担负了运营部的总监职务,兼具亚太区的销售副总裁职位,这本来是一个令人歆羡的极具高大上的职位,可惜,他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那是来自欧美总部那边的董事局的施压,因为业绩要求,他外在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在苟延残喘。
h深知伙伴的艰辛,也正因为知道,他才赶来助一臂之力。
他不曾告诉他,总部那边对这边的市场从不抱任何希望,允许支线开发,那只是那帮董事局的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随便抛钱玩两手,如果连年的投入与收入不能成正比,他们肯定要撤退,这是每个利欲熏心的人都会做出的选择,在这里面,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更没有容情可悯。
宋骁延感觉气氛有些沉重,他总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是他历练多年后变得异常灵敏的本能反应,在狼性的嗅觉里,随时随地可闻到血腥的味道,其实他一度厌恶和反感,然而为了生存,为了保位,也为了不被蚕食,他不得不加强自己的适应能力和抵抗能力。
起,他一直在想着怎么开口,而一见面就来个大大笑脸的搭档,他还是以往那般乐观开朗,似乎什么都不能影响他的时刻好心情。
宋骁延重新启动车子,他跟随车流时进时停。
h坐在后座里,他不需要分神去留意车子的行车路线,海市的堵车情况,那是全国第一,可能是车辆太多了,也可能是人太多了。
记得几十年前,他还在海市,这里的大街上,空荡荡极少行人,而现在,不管是徒步行人,亦或者开车路人,不论转到哪一个方向,都异常拥挤。在这样的大城市里,生活是个难题,而行路更是个巨大的难题,当然,也正因为这巨大的难题,造就了这里的繁华多彩。
宋骁延专注于前面的车子,人家的车子走走停停,当然自己操控下的车子也是走走停停。
他说,“很不幸赶上了下班时间段,这个时间是堵车高峰期。”
钟郁沉默不说话,他显然无所谓,反正回到办公室了也是烦,而坐在车里磨蹭在路上同样也是烦,那没必要急于此时。
宋骁延找不到其它话题,他很想直接问情况,听说总部开大会了?又出了什么重大决策?有没有关于海市这边的战略?
可钟郁始终不说出会议的基本内容,他好像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宋骁延心里的不安从来越发强烈,他不会无缘无故升起这种忐忑。
当实在受不了这种几乎要人命的冷沉气氛,他蓦然开口道:钟郁。
他很少直呼老板的名字,通常都是老大老大的叫,他都叫习惯了,要么就是直呼人家的英文名,他很少会叫出钟郁这个名字,这个听起来有点忧郁又很没有气概的名字。
钟郁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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