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寇彦钻出去左右探了,把那把枪也扔进草丛里盖好,然后进去背起尚暮云。
这回尚暮云没有带他的那把重剑,可他身材魁梧,体重也不轻,寇彦扶他起来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此时才万分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学武,竟然如此无能,连帮他的力气都没有!寇彦又急又怒,差点憋出几点眼泪来。尚暮云感觉到他的艰难,也在努力使力气自己走。两人磕磕绊绊,推开门的时候,寇彦甚至觉得他走完了今生所有的路。
进了屋将尚暮云扶到床上,寇彦锁好门,又迅速回来扒开尚暮云的衣服,总算看到了伤口。是剑伤,细细一条长口,痕迹不深,但汩汩流着黑血,周边的肌肤翻出来,呈现出深紫色。
有毒。
寇彦双手颤抖。
他既不是大夫也不懂医术,他不知道他此刻能做什么。
“对了!”寇彦突然想起乔流彩给过他一瓶治创伤的外敷药以防万一,他一直丢在包袱里没有整理过。这时也不管有没有用,死马当活马医,赶忙翻了出来。
可是毒怎么办?
寇彦手里抓着瓶子,迟迟没有下手。
尚暮云的神智不甚清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腹上依稀有冰凉柔软的触感,可此时的他已经无暇顾及。
暗杀的任务失败,从那里逃出来后,尚暮云已经吞下了常备在身上的解毒剂,并运气排出了部分毒素。只要毒抑制住,伤口止血,就不会忧及性命,只是他需要再睡一会儿调息。如果没有遇到寇彦,尚暮云会用剩下的力气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休息。
或许被人发现,或许侥幸逃过,尚暮云并没有十全的把握。可像他这样的人,拼命的时候太多,受伤的时候太多,逃不过一个“赌”字,他是一个完全的赌徒。
活,我之幸;死,我之运。可尚暮云不仅不在乎他这条命,也不信运。他在仇恨中长大,也在血腥里成熟。如果有一天他再也无法睁开眼,他也许还会庆幸,终于挣脱了血与剑,仇与恨。
秋海棠。
脑海中又出现这三个字,尚暮云醒了过来。
他尝试运气,感觉到身体并无大碍,可以活动,小腹的伤口也包扎好了。正准备起身时,却发现自己□□。他回忆起了他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是那个小子把他弄上来的。一偏头,寇彦背对着他睡在他旁边。尚暮云还记得他,长得矮小,武功也弱,聒噪黏人。在这个地方遇见他,也算缘分吧。
尚暮云打量四周,没找到衣服,于是伸手摇了摇寇彦,想把他叫醒。
一点反应都没有,情况不对。尚暮云把他翻过身,探了探鼻息,却见他嘴唇发紫,表情痛苦。
这小子,怎么这么蠢……
尚暮云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寇彦想为他排毒,自己却中了招!所幸只是残存的毒素,还有得救。
尚暮云将寇彦扶起来,左手撑住他的身体,右手贴在他后背上传输功力。尚暮云也未完全恢复,这一运功逼出一头汗水。
“噗!”寇彦吐出一口黑血,悠悠转醒。
尚暮云把他放倒躺平,下床找水。
于是等寇彦视力恢复之后,就看到尚暮云赤条条地站在床前,一时傻了眼。直到尚暮云把水杯贴在他脸上,寇彦才因凉意惊醒过来,满面通红。
我的衣服呢?尚暮云指了指自己,做了穿的动作。
寇彦却跟随他的手指盯着尚暮云的身体。这是习武之人的ròu_tǐ,黝黑结实,肌理分明,看上去就具有爆发力与威慑力。可寇彦无法忽视那上面数不清的狰狞伤疤,甚至在左手臂上有大片的烧痕。
这些寇彦昨天就看到了,可此时他仍能感到自己受到的震撼。他不了解尚暮云,他是做什么的,他来伴雪干什么,为什么会受伤?谁打伤的他?他的眼是被人弄瞎的吗?他是天生的哑巴还是被人毒害?寇彦有无数个问题,却也掩盖不住他的心痛。他为尚暮云可能经历过的痛苦而痛苦,他为不能与他一同经历的痛苦而痛苦。这一刻,他明白了他在乎的。
他在乎尚暮云。
不论尚暮云身上有多少未知,对此刻的寇彦来说,都不足以成为他远离尚暮云的理由。
尚暮云比划了半天,寇彦却还是傻愣愣的没有反应。尚暮云深深吐了一口气,决定还是靠自己。转身刚要挪步,寇彦却从背后扑了上来,尚暮云险些没有稳住。
尚暮云听见寇彦的哭声。
哭什么?哪里疼?尚暮云扭头疑惑地看着他。
寇彦没有说话,只是哭。尚暮云无奈,两个人都是病人,没有必要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挣开他,就由着他抱完,心里还在思忖秋柔桑交代给他的事。昨夜已经打草惊蛇,下次再要来,更不会容易得手。
在尚暮云怀着心思的时候,寇彦也已经下定决定:他要变强。
***
在帮助尚暮云离开伴雪剑派之后,寇彦得知陆楚瑜和辛荣有要事赶回并州,一早已经出发。寇彦也无心管别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山庄。
去向掌门辞行的路上,寇彦遇到了邵许君。邵许君与伴雪掌门辈分相同,寇彦也曾见过,赠予寇彦枪的那位前辈便是邵许君的师弟,与邵许君关系很好。
“小友。”邵许君留住寇彦,和善道:“小友昨夜可有遇见什么可疑之人?”
寇彦心头一紧,摇头道:“我睡得早,并没什么异常。是出了什么事么?”
邵许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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