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委屈至极,自幼身活在逆天府下人的白眼之中,那个所谓‘父亲’也只是让他上有一口气罢了,七岁之后,哥哥突然对自己温柔起来,才知活着也是快乐的,但在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哥哥却选择了弃自己而去。
明明自己都说了愿意为死士,但求跟随左右,不离不弃,谁知哥哥仍是走了。这几年来,他过的不像个人样,虽然如今府里乃至天下都没人敢轻看他,但心里却是空空荡荡,失去了哥哥的温柔,活着也便是吃饭杀人而已。
慢慢的,心里生出丝丝恨意,却是对那个温柔的人。恨意像野草一样疯长,缠上自己心头。而自己呢,竟然也任由这样的恨意滋长,才能这样日复一日的活下去。
只是心里始终存着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停找寻那些四肢全废之人,希望能再遇上他,好让自己亲口当着他的面问出来。
“为什么?”白曦眼神飘忽。
“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走。。。”
温煦呼吸一滞,静静地看着他。
...
过去的三年里,温煦何止千万次地在脑中幻想兄弟再次重逢的画面,已他对小曦的了解,几乎可以猜到小曦必然会叱问自己‘为何丢下他’,‘既然逃脱了又为何不再联络’等等问题,只是温煦自己从未想过会被问到:‘为何不带上弟弟一起离开’这种可能性,不由一愣。
白曦直视自己的哥哥,不愿错过那张熟悉的脸孔上,不小心流露出的任何情绪。他自然也没错过面前的人如星星般明亮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与心虚。
‘果真是从未想过么——’
思及此处,白曦眼中狂怒更添几分,不受控制的一掌狠狠拍向温煦——
只听轰隆一声脆响,温煦睁大眼睛看着小曦一掌拍在自己身后依靠的树干上,可怜的大树就这样被生生轰掉了半棵,剩下的半棵也摇摇欲坠,惊得栖息其上的一干飞禽走兽慌不择路鸡飞狗跳四散逃去。
温煦被掌风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飘飘洒洒落了一肩一头的枯枝落叶,正要开口说话,却惊见一口鲜血自白曦嘴角蜿蜒而下,顿时大惊。
也顾不得许多,温煦翻手扣住白曦手腕处皱眉细听片刻,才知他方才思虑过重,乱了真气,再加上一时间怒急攻心,险些走火入魔!
温煦心疼的不行,将手掌抚上白曦胸口,将一股绵绵密密的真气缓缓送人对方体内。
白曦狂乱之下妄动真气,体内几股阴寒真气夹杂着散乱在各穴位的游走真气到处游走,横冲乱撞,正自食恶果,痛苦不堪中,却觉一股春风化暖般的真气自檀中穴缓缓注入,终于压制住了体内翻腾的阴寒之气,神智也渐渐恢复清明。
眼神慢慢聚焦,方知那熟悉温柔的气息,果然是出自眼前这人,只是不知何故,自己哥哥手掌所压之处的肌肤,却像是正被被烙铁炙烤一边,心中一阵悸动,又有些混乱开来。
见他已经清醒过来,温煦在白曦耳边轻声道:“小曦,你刚才动静太大,怕是很快就会有人找来了。”
白曦冷哼一声,大有‘那有怎样’的意思。
温煦叹气,继续鸡婆道:“白无羁当年留下我的两个条件之一便是你我永不相见,我。。。却是没有做到,但也不敢在明面上和他们作对,只好抽空溜进逆天府里去看你过得好不好。”
白曦闻言一愣,眸中闪过一丝不敢相信,心底一丝异样的喜悦。
温煦‘嘿嘿’干笑两声,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手上真气仍是不停,毫不吝惜的输向面前的青年,继续说道:
“第二个条件,便是为他们做事。名义上我被逐出逆天府,从此再无白煦此人,但暗地里,仍受他们控制。所以。。。”
温煦顿了顿,侧耳倾听片刻,加快了语速言简意赅道:“小曦,现在你我羽翼未丰,在这种高调相认与他们为敌实属不智。”
白曦没有反驳,只是挑了挑英挺的眉毛。“所以?”
温煦继续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他们既然不愿你我相认,若是此次被他们知道了,必然会使出其他法子离间我们。”当年。。。那种被迫分离,实在不愿再经历一次了,温煦至今想起,仍是胸口烦闷异常,恨极了这种无力反抗的无能。
“不如等情况成熟了,你我兄弟二人一同归隐江湖,如何?”
温煦说地毫无心机,并未考虑周全,只是单纯的想要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对于他这种异界来客来说,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烦扰,想要远离烦扰,只能远离江湖。之所以一同邀上小曦,自然是怕他以为自己又要一人离去丢下他不管,现在的他可不敢在这敏感时刻去触那人身上的逆鳞。
白曦听闻‘一同归隐’这句话,却像被六月闪电当头劈中了一般,眼中具是震惊,片刻之后,似乎终于理解了温煦方才说的话,眼神炽热了起来,在这夜晚的旷野上,如同一头饥饿的狼,突然看见一头矫健优美的羚羊,眼中泛出绿油油的光芒来。
温煦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忽的觉得头皮一麻,却没多余时间思量,低声催促道:“你先离开,我自会去找你。”
白曦自然知道事态轻重,只是心有不甘,又见温煦一副恨不得在人前马上与他撇清关系的神态,心里气极,面上流露出咬牙切齿的神情,看来颇有一副欲将面前这个家伙抽筋扒皮大卸八块,然后再上上十大酷刑的打算。。。
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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