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顶是亮白亮白的天花板。
那真叫一个白啊,一点儿灰尘都没有,简直就像是有人天天拿石灰刷一遍一样。
他默默地盯着天花板,仔细研究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动作神似多年之前某个叫做闷油瓶的家伙。
不过人家是自愿的,而他——沈健咬牙切齿地扭头看看左手再扭头看看右手,谁来告诉他,那简直能亮瞎他的钛合金狗眼的手铐是怎么回事!
手上也就罢了,为什么双脚也要铐住?!
让他摆成个大字型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躺在床上真的好吗?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啊,如果不是身上还穿着衣服的话,他真的会以为自己被怎样怎样……
时间倒回之前的那一幕。
基地。
地下十八层,暗道之中。
程希问他,“就不能不这么做吗?”
而他闭上眼睛不再看程希,斩钉截铁地说:“这是我的职责。”
而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想到程希连纠结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对他发难。沈健并不像程希能够暗中视物,在没有任何光线的环境中,他只有作为特种兵多年训练而具有的直觉。
程希的攻击无声无息,实验体特有的能力,几乎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沈健仅凭着直觉一偏头,狼狈地下了个腰,才堪堪避过程希扫过来的腿。程希并不惊讶,在知道沈健的身份的同时,他就明白,这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两人在黑暗中快速地交手,看上去还算势均力敌,实际上沈健心里是叫苦不迭。不为啥,只因程希力气也太大了!
明明看上去身材比例很完美啊,完全没有到壮得跟头熊一样,不过也许有腹肌?脑海里出现程希半裸=露出腹肌的画面,沈健觉得自己现在的思维实在是太诡异了。
死亡,对他们这样的人来,每一天都近在迟尺。
他们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带来更好的生活。沈健不害怕死亡,但是会遗憾。
比如生命中很多没来及开始的,或者根本无法开始的美好的事情。
但是,在这种时候想到对手的腹肌算怎么回事?
沈健甩了甩头,细密无声的缠斗,看上去只是小范围的腾挪,却依旧让他出了一身的汗。继续纠缠并不是明智的决定,他故意趔趄了一下,翻身滚在地上,觑准时机要去启动装置。
手刚刚触上开关,一向坚定不移的人却迟疑了一下。
程希还没走。
苏北、张青阳、刘斌他们,可能都还在上面,如果此时引爆的话,只能成全他一个人。一路同行,再凉薄的性子也该捂热了,更何况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然而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迟疑,程希的手刀已经毫不犹豫地重重砍在他的后脖颈上,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手指颤动了几下,无力垂落。心里还在不断地咒骂,该死的。
再醒来的时候,某人就发现自己成了这幅奇怪的德行。
程希那家伙,玩儿什么?监禁游戏么?他难道长得很像禁=脔?真可恶……
沈健骂骂咧咧,在床上大呼小叫,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并且心里不断地咒骂某个充满恶趣味的人。
就在沈健腹诽了程希一万遍之后,被腹诽的对象终于笑得阴森森(沈健眼里)地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个方方正正的小东西。
沈健脸色一变——那是他用来跟人类指挥部联系的通讯工具,虽然外表跟他一样很具有欺骗性像个破旧的收音机没错,但确确实实是专用的联络用具。
沈健气得冒烟,像一只翻不了身的乌龟一样挣扎起来,恨恨道:“程!希!”
程希微笑,依然和蔼可亲地说:“你的睡相可真不太好。”
“你干了什么?!”
“咦?我什么都没干啊,我干了的话你会感觉不到?”
沈健一边郁闷一边脸红了,“我、我不是说那个!”
程希摊手,“那个是哪个?你要说哪个?”
“你拿我的通讯工具干!了!什!么!给我从!实!招!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程希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大字型的沈健,沈健被他看得非常不自在,不停挣扎,手铐脚铐与床栏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因为努力抬头的缘故,沈健非常囧地发现,床单上似乎还有无数个囍字……喂,这样不好吧……
程希忽然脸色一沉,坐到床边将手中的东西扔在沈健胸前,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的任务,我帮你完成了。”
“什么意思?”沈健忽然觉得心下一凉,程希也许在能力上是强大的,然而在心智上,他一直觉得他是个学龄前儿童,总是保持着唯一会的微笑表情,遇到不明白的事情就呆呆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已经变了而自己却没有察觉?
也许,从刘斌魂飞魄散,程希脑中失去了源自于刘斌所渴望的童磊对他的感情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程希。
程希伸出手,按在沈健枕边,低下头看着他,两人挨得极近,近得让沈健感觉十分不自在。
程希却不允许他转头,一字一顿地说:“今天早上,我让他们往外面多丢几颗烟花弹,然后停止一切活动,最后,用你的‘收音机’发送了报告,告诉人类,毁城装置已经启动,蜀中已被夷为平地。”
说完,仔细地看着沈健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沈健闻言大骇,双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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