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叶妮亚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绝大多数人(包括我在内),都会有一种无法摆脱的成见,即金发蓝眼年轻漂亮的美女通常胸大无脑,而叶妮亚恰巧相反,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女人。这种聪明不同于廖小丹的精干,而是一种直觉型的睿智。她很低调,她是这里唯一的俄国人,她有她自己的地位和任务,这我当时也有意识到。但我看人的段位那时还不是很够,没有完全正确地估算出她的能力。
其三,也就是我当时最重视的一点,就是这张纸条是她写的情况下,那又是谁传给我的。那个传纸条给我的人可能是她的同党,这就说明这寥寥几人的队伍里还有党派之争。抑或,叶妮亚写了这张纸条,纸条的接受者本不是我,但是纸条也许被截获或发现,然后有人想让我知道这些情况,就塞给了我。可能性实在太多,可以没完没了的设想下去。
其四,假设这张纸条的确是叶妮亚传给我的,那么这“女人”指的是谁。全队只有3个女人,叶妮亚肯定不会指自己,那么只剩下廖小丹和徐瑾了——她总不可能还想指李镇。
廖小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是在这种时候,我反而相信她。因为徐瑾是捉摸不透的,而廖小丹比较直爽。虽然她踹过我,但她毕竟是领队,也能得到黄昆的信任。
那就只剩下徐瑾了。
我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如果说之前我的命运是被安排好的,我无法掌控的,那么这张纸条的存在就标志着事情有了变故,而我却看不出端倪。
我想到黄昆说的那句“保重”。我知道他的心里也埋藏着很多秘密,他和李镇知道的或许是这里所有人里最多的,但是李镇依然陪着我们在这里晃悠耍宝玩地雷。
人但凡做事,都是有目的的。我知道我不得不开始自发行动了。可是,我那时并不知道我的这种“自发行动”也是被算计好的,被专门触发的。
在看过地雷之后,廖小丹吩咐徐瑾把这个信息记录下来,而顾导和马中林花了一点时间用相机把沙地里的情况一一拍下。他们刚弄完,四周就起风了。风虽然不大,但是在十分钟之内把那些地雷又埋了起来。
我们背起装备继续向前走去,气氛变得压抑。两个武警告诉我们前面可能会有其他的雷子,可能一踩下去就会爆破,他们在和廖小丹在前面带路,要我们紧跟他们走。但是在沙漠里他们的脚印没多久就被填平了,我们也只是跟着感觉走,开始还有些紧张,后来就麻木了。
李镇和武警们处得很不好。字里行间我得知他好像还蹲过号子,虽然一天之后就被保释出来了,但是他还是鄙视所有的条子之类——这可能是他和黄昆处得不好的原因之一。李镇的嘴本来就贱,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更不中听了。
走了两个小时之后,天渐渐亮起来,气温也开始升高,我们决定准备休息。马中林是自然环境专业的,顾导是历史专业的,他们给我们讲了一点塔里木的考古知识,但是并不有趣。
徐瑾想了想,就给大家讲了个她在学校里听来的故事:
传说很久以前,当地的人们渴望能引来天山和昆仑山上的雪水,来浇灌干旱的塔里木盆地,一位慈善的神仙有两件宝贝,一件是金斧子,一件是金钥匙。神仙被百姓的真诚所感动,把金斧子交给了哈萨克族人,用来劈开阿尔泰山,引来清清的雪水;把金钥匙交给维吾尔族人,让他们打开塔里木盆地的宝库。不幸金钥匙被神仙的小女儿玛格萨丢失了,从此盆地中央就成了塔克拉玛干沙漠。
可惜n无法理解中国神话里这种淡淡的他要讲一个重口一点的,我就帮他翻译。和黄昆讲过的故事一样,这个故事也相当诡异,记录下来聊以为趣。
“我大学在美国做过两个学期交流生。那时候我被戏说是‘撒旦之子’。因为我是六月六日出生。666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我的美国同学大多不信教。我虽然是德国人,和他们相处得还不错。我和三个玩得比较好的同学经常一起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老爷车出去旅游。这件事就发生在我和他们一起开车穷游的时候。
“这也是个关于沙漠的故事。当时我们正驱车横穿新墨西哥州那辽阔、玫瑰色的沙土。我知道你们大概想到了‘隔山有眼’里的情节:车子在荒凉的山野中抛锚了,我们下车分头求助,却被当地山里潜伏的食人族部落围捕、虐杀,而我们如花似玉的女同学被迫使为食人族繁衍后代。
“事实不完全如此。我们从未为了抄近路贸然驶离高速公路,而是做好事先规划,跟着地图走,确保我们每晚都能到一个不算人烟稀少的小镇上住下。我们在每个小镇上都会为下一程做好充足的准备,补充食物和水、加油、买一路的必需品。当然,还要备上酒。”
“在穿越沙漠的时候,我们发现一个公路弯道两边的景色非常美丽,于是我们把车停在路边,下去拍照。等我们回到车上,却发现我们座位上的伏特加、啤酒都不见了。有人用红色的喷漆在我们车的后盖上画上了666三个数字。我们认为这是路过的游客恶意而为,所以虽然非常生气,但是没有在意。
“中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了沙漠里的一个小镇上。加油站是自助的,没有人。加油站里停着很多车,有些还是新车,但里面也都没有人。这个小镇在地图上没有被标识出来,看起来经济情况还不错,商店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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